午後的指揮中心裡,值班員正忙著記錄各組行動的進展。
趙剛帶著偵察小隊五個人剛進門,鞋底還帶著沒乾的泥,身上的迷彩衣多了許多撕裂口子,有人手肘還沾著斑斑血跡。
衛新站在主控桌前,沒有開口催促。趙剛一到就將相機和一大摞手繪地圖拍在工作桌上。
“情況有變。”趙剛開門見山,將幾張清晰的照片按次序撐開,畫著粗紅色標記的地圖也迅速展開。
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道:“我們偵查到,北區和南區的聯軍駐紮在上遊三公裡處,重兵把守。
那裡三道防線,每道埋有沙袋、鐵絲網,還有射擊掩體,前後總共部署了五十來號人。
河道主處修了新的攔水壩,河流改向,全衝東邊去了。
山坡上,一共有六個觀察哨,目測都配有狙擊手輪流值守。”
衛新低頭細看那些照片和地圖。他挑出兩張特寫觀察哨位的照片,問了句:“有沒見到特殊裝備?”
趙剛應聲:“防爆盾和單兵電台能看見,圓頭的重步機槍支也有幾台,三名重武器手全天待命。
看得出來,這陣仗布置至少半月,土建工整且有備用能量箱。”
藍娜娜在邊上看完照片,冷靜補上一句:“怪不得前陣釋放的俘虜過去後,對方遲遲沒反應,敢情早已開始謀劃斷水。”
趙剛翻開一份草草畫就的戰壕圖,“據暗哨觀察,鄭天全程坐在臨時指揮棚裡指揮,還有個我們沒見過的新麵孔,看著說話分量不小,北區的人都靠他聽調度。
不是隨便來的。”
一名偵察隊員名叫李偉,是基地裡唯一擅長無線監聽的成員。
他麵色疲憊,語音沙啞但字清楚:“他們搭了臨時廣播,每隔兩個小時放話,說是要我們交出陳博士還有全部技術資料,不然斷水到底,讓我們自生自滅。”
會議室的氣氛頓時壓了下來,幾雙眼都盯著衛新。
衛新嘴角抿直,沉默幾秒,隨即看向陳博士。
陳博士把眼鏡扶上去,“現有儲水最多維持七天,實行強製減量用水可頂兩周,但再長就難了。”
衛新略一點頭,沒有多餘的情緒,他語調和往常一樣平直:“敵人以為斷水我們就會屈服,算盤打得很精。
陳博士,把係統的‘資源轉換’功能調出來,從醫用物資和食物過剩批次裡,優先轉換出應急純淨水儲備。
調度部所有崗位,今天開始執行節水方案,生活用水全部減半。”
陳博士答應得乾脆,又馬上指揮技術組成員準備轉換端口。
周工立在一旁,遞來幾份最新地下水勘察初步報告:“還在測,如果緊急開采隻能臨時補缺,水質問題大,後續要專人洗消處理。”
衛新接了報告,隻說一句:“能緩一時是一時,全程報告進度。”
藍娜娜沒有耽誤,立即調度安保,將各重點用水點關停改為隻留必要供給。
趙剛帶著隊員退下,各自回到了行政區進行後續偵查信息整理。
轉換倉很快開始運作。傳送帶上輸送過來的醫藥箱被依次送進特製分解箱體,龐大的設備在陳博士和助手操控下運行檢查。
多組電能轉換單元亮起紅燈,冷卻風扇發出持續低吼。
大約二十分鐘後,第一批純淨水灌裝開始。陳博士袖口早已濕透,手卻沒抖,“效率隻有百分之六十三,但每批次能出來八十升。
我們集中提純,並行處理,也該能扛住。”
李工程師檢查能耗數據,提醒陳博士:“能量損耗高,彆讓冷卻短路。”
陳博士點頭,安頓助手記錄各項技術參數,並安排後勤小隊將轉換後水源分發至關鍵崗位。
衛新沒有離開指揮中心,他仔細翻查剛剛歸來的照片、地圖,重新組合所有的偵查細節,把敵人三道防線、攔水壩、狙擊觀察哨以及指揮中樞的部署一一畫在新的防禦態勢圖上。
他再次把趙剛叫來:“你帶的人裡有誰熟悉那片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