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二樓的臨時指揮室燈光刺白,空氣裡除了汗水就是久未散去的火藥味。
桌麵上攤著各類實時監控畫麵,衛新身後隻留下最核心的隊伍。
藍娜娜站在他的右側,神色總是帶著幾分冷靜,下方的數據屏幕滾動著清理倉庫的進度。
兵員統計報表每一分鐘都在刷新,被俘虜的薑美人、趙剛、鄭天等正被人押往地下審訊室。
醫務人員緊張進出,處理殘餘受傷者。
衛新的一句話在狹窄的房間內沒有任何回音,隻留下無聲的壓迫:“這次襲擊太過精準,對方不僅知道我們的換班時間,連倉庫內部結構和物資分布都了若指掌。
毫無疑問,我們內部有叛徒。”說完,他掃視眾人,目光停留在每一張臉上。
藍娜娜迅速說道,“我已經讓技術組調取過去兩周所有調取過倉庫管理係統的信息,每一條都要反查。”
這時,一位負責監控技術的青年走進來,他名叫於明,專管錄像設備。
他喘著氣:“衛先生,我們在回放監控時發現了異常。”
他熟練地調出一段視頻,畫麵裡正出現物資運輸隊長黃毛和另一人交談。
那人身高一般,頭發花白,穿著帶著灰漬的工作服,一對布滿老繭的手正在遞一隻皺紙包給黃毛。
他叫王建國,外號“老王”,是地下交易市場的管理員,並不顯眼。
這幾秒的鏡頭剛好沒有被兩人發現,有些模糊,但能讓人看得明白。
於明補充說明:“這是襲擊前兩天的錄像,黃毛那幾次違規出入都和老王有牽連,他每次都在死角停很久。”
衛新皺起眉,他記得黃毛三天前剛因私吞物資被做掉,“老王一直在做物資分發,卻能神不知鬼不覺活動這麼久。
他靠自己可整不出這大陣仗,把他給我帶到審訊室,不許耽擱。”
藍娜娜點頭,馬上調派兩名守衛抓人。於明低頭站到一旁,事態已經不歸技術小組插手。
不到十分鐘,押送隊就將老王帶到地下審訊室。
老王兩手被反綁,額角冒著汗。在金屬椅子上坐著,整個人噴著粗氣,嘴唇乾裂。
他年近五十,常年在倉庫存貨,平日裡很少被人注意。
衛新靠近幾步,問道:“老王,你和薑美人的勾結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老王很久沒有說話,隻低著頭。衛新麵無表情。
藍娜娜不言聲,開了投影,將監控畫麵快進播放,老王與黃毛的接頭,貨單上做的手腳,還有在死角開箱的局部鏡頭,全都擺在麵前。
衛新冷聲:“不要和我耍嘴皮子。薑美人和一眾同夥已經講了不少,他們說裡麵有人專為外麵通風報信。
你是想死在這裡,還是想給自己一條活路?”
椅子上的老王手指哆嗦,仍然咬著牙。他很清楚這地方上的規矩,咬誰都得想好怎麼活下來。
衛新看他心意未決,便將椅子往一旁讓了讓,轉身準備要走。
“給他點兒時間清醒。”他說,“藍娜娜,替我安排特殊的招待。”
藍娜娜點頭,沒有表情,從懷裡取出一根黑色的橡膠棍。
在場的警衛明白,這不是要真打出人命,而是專為逼供——招數幾十年毫無新意,可就是有效。
她隻說幾個短句:“老王,要麼你開口,要麼咱們來點彆的。”
老王脖子僵直,忽然窒息了一樣接連喊道:“彆這樣,彆!
我說!我都說!”他的防線算是被戳穿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由藍娜娜主審,衛新站在單向玻璃後監督。
老王道出了自己和薑美人之間如何暗通信息,每隔兩三天,他拿到情報紙條,藏在垃圾桶蓋下,再由對方人手取走。
他將物資存放、夜間安保輪班、暗門開關都寫得一清二楚。
隻要需要,黃毛負責臨時掩護。
更要命的是,老王列出了其他同夥:倉庫管理員史東、彭岩,運輸隊副隊長趙立明,交易站會計李國濤,安保監督員宋海,以及安全主管劉錚。
他們有的負責清點物資,有的能隨意出入倉庫,有的直接把守警戒樞紐。
每一個,都能拿到出價豐厚的“好處”,多半是薑美人許給的貴重長期物資,甚至承諾逃離基地後的人身安全。
衛新聽完,將名單一一登記,語氣平實地對藍娜娜說:“這次要一次做乾淨,不留後患。”
藍娜娜答:“明白。我即刻分配特彆行動隊。”
衛新點頭,“凡是在營區值守、夜間輪換、接觸關鍵信息的人,都要重新登記一遍。”
藍娜娜當即調配人馬,將特彆行動隊分作三路,各自帶隊展開抓捕。
基地通道裡氣氛沉重,隊員們不敢議論,隻是默默行事。
行動開始,不到一個小時,史東等人依次在值班崗位、宿舍、交易站、安保布控點被一一拘捕,全部秘密押送至審訊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