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最儘頭那扇金屬門就堵在那裡,門上那片深紅的字正正地對著我們——“五個創造者,一個背叛者。
輸入背叛者的名字,門將為你打開。”那一句話就像一種宣布,釘在牆上,人人都刻意避開不提,可誰都知道落在誰肩膀上。
空氣透著消毒水和鐵鏽味道,我手心摳進掌心,手指下全是汗。
白小柔低著頭,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是道德測試,汪麗娜要看我們肯不肯承認真相。”
她腳步微亂,呼吸比剛才急了兩下。
薑美人舉著槍柄,磕了幾下膝蓋。她冷靜開口:“也許是個陷阱。
一旦有人承認了背叛,就觸發防禦機製。”
藍娜娜靠著牆,渾身發著冷汗。她愣在那裡,沒有退後一步,微喘著說道:“不。
汪麗娜早就看不上簡單的複仇,她就是要我們全體把真話說出口,如實麵對自己。”
說完還咬了一下牙,給自己找了點精神。
沒人再說話。我盯著那個輸入框,掌心一冷一熱。
門上那股壓迫感攥得人透不過氣。
我動了動肩膀,往前跨了一步,“讓我來。”說完,直接走上控製台,把手指放到鍵盤上。
該推的時候,總得自己扛一把。我打出:衛新、白小柔、藍娜娜、薑美人。
手指在最後那個點上停了一下,敲了下回車。
下一秒,屏幕上那些泛綠的字浮現出來,一字一句直接攤開:“身份確認:創造者已承認真相。
通行權限已授予。”
門應聲打開了。鋼閘門滑進兩側,露出裡麵一個烏黑深長的甬道。
光線從上麵的小燈滲出來,連成一條細細的帶子。
我站在門口,背後一陣風吹過,手上的汗把衣袖都打濕了。
白小柔從後麵提著氧氣瓶走過來,停在我身側,嗓音發虛又要壓住顫音:“你把大家的名字全都寫上了?”
我看見她指節死扣著氧氣瓶柄,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們每個人都參與了對汪麗娜的背叛,誰也沒比誰乾淨。”
薑美人低頭把槍檢了一遍,膝蓋夾緊,似乎還有點不相信:“我以為隻是心理戰。
汪麗娜……跟我印象中不一樣。”
我咬著舌尖不到一秒,回了句:“她早就過了複仇那一步了,咱們這點自以為是的小聰明都逃不過她算計。”
藍娜娜慢慢走近,她靠在牆邊,頭發貼著汗,看了我一眼:“彆信門後麵的安穩。
汪麗娜不是想讓我們走出良心上的難關,她變了。
我能感受到,她腦子裡早不是以前那個追實驗進度的小瘋子。”
我看了看她,沒說話。
藍娜娜接著道:“我蘇醒那會兒,腦子裡有斷片。
她好像故意讓我看見一個實驗台,和一串奇怪的代碼。
那地方乾淨得不像樣,隻有幾條指令。我後來想明白——你手上的係統,可能就是個特洛伊方案。”
我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手腕。腕帶上那一溜接口痕跡,像蚯蚓一樣紮進肉裡。
藍娜娜把身子往前挪了挪,眼神落在我的手腕:“那次實驗,汪麗娜的數據直接進了主機,又通過插口進了你的腕帶。
你昏過去三天,我們誰也不敢對外說。那之後,你就隻記得一半的東西。”
薑美人悶聲悶氣地補了一句:“軍方也查過,你體內沒異常。
我們隻敢把數據轉成接口設備裝模作樣……”
白小柔聲音有點發乾:“那係統,這幾年都在你腦子裡?”
我倒吸了一口氣,磕著牙齒問:“那就是說,我一直戴著顆未爆彈,進基地之後,隻要有信號,它就能直接劫持我?”
藍娜娜點頭,語速比剛才快些:“很有可能。
你剛剛輸入名字,門一開就是她想要的結果,說不定你一進去就成她的新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