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的名字在屏幕頂部滾動了一會兒，依舊保持著冷靜的色調。
我的指尖有些發僵，沒有立刻去點確認。室內的空氣有些壓抑，四周的全息界麵懸浮，將係統的主要功能一覽無遺。
薑美人倚著牆，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手槍的護木。
她突然打破了短暫的寂靜，說：“衛新，你要下決定了吧？
這種能左右人心的東西，不該握在任何人手裡。”
我轉頭看向白小柔。她兩手抱著膝，身子微微前傾，眼神裡更像在糾結。
她隻是說，“我相信你，不會亂來。但沒人能一直抗下這麼重的東西，總要有個約束。”
藍娜娜靠在主控台邊，手肘搭著儀器，低聲說：“係統和你已經綁一塊兒，真要徹底刪除，可能出事的是你自己。”
汪麗娜靠得近，呼吸平緩了不少，話卻接得利落：“這本來就是一次人類和技術的試探。
要是把它徹底毀掉，就斷了一個可能的未來。”
我握著協議，腦子在飛快揣摩。係統突然在意識裡浮現出一個新提示，“你可以自己決定，但我們已經有了新的連接。
你不是一個人在選。”
我在想，這套係統和我究竟是個什麼關係。以前，它像一把槍，總歸是我的，現在更像是共用一副皮囊。
我閉上眼感受，接近有點像心跳和呼吸一樣同步。
我看著幾個人，沒有馬上給出答案“徹底刪掉沒有意義，不如三重鎖，把最核心的權限分給我們幾個人。
每次要調動關鍵功能，必須多數同意。這樣，任何人獨斷都很難。”
薑美人抬了抬槍，視線沒離開我，隻哼了一聲：“你說得鬆快，就怕真這麼做，還不知誰最後動得最快。”
我指著協議問汪麗娜：“這法子能實現嗎？”她沒怎麼遲疑，點了一下終端：“理論上沒障礙——核心權限可以拆出來，分成三到五份，每份獨立驗證，重大操作要集體簽署。
就是過程複雜點，而且要有備用方案。”
我正要繼續探討，頂燈忽然變成了紅色，數據中心一時蒙上了緊張氣氛。
全息界麵上的文字閃了幾行，耳邊響起自動廣播：“警告，檢測到係統權限重組，啟動緊急防禦協議。”
門砰一聲合上，通風口的轉片吱呀作響，之後伴隨有種幽幽的腥味飄進來。
白小柔猛地站起，看我一眼，聲音壓得非常低：“空氣裡有異味。”
汪麗娜扶著桌子，“神經鎮靜氣體，濃度再升點兒人就得暈。”
她臉色發白，動作卻很快，咬著牙蹣跚地走去主控台：“這程序是我定下的預案，隻不過當時假定情況比這嚴重多了。
要手動解除，用舊的核心密鑰。”
我在終端輸入多組指令，被係統一一屏蔽：“當前權限等級不足。”
腦袋有點昏，我問汪麗娜：“密鑰呢？”她坦然搖頭：“我的係統重構後，原密鑰應該丟了。”
空氣仿佛變稠許多，鼻息略微發麻。白小柔靠到儀表旁，短暫咳了一陣，“有沒有彆的法子？”
汪麗娜停頓了下，“還有第二條路。我沒法確定能不能百分百成功，但我記得，在最核心位置藏了一組隱藏功能，真正的權限迭代就靠它。
隻有在特殊宿主和核心條件下才能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