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我，不急著提問，我卻明白她心裡那點不信任。
“我問一句，我們以後還要怎麼叫你？‘人’還是‘係統’？”
她說。我的口乾得厲害，隻能答：“叫我衛新就行。”
說完我自己也有點疑惑，現在到底還有沒有“衛新”。
我示意大家行動，把科爾曼和特種兵都押進設備區的安全鎖閉艙。
之後帶著其他人回到數據中心。全身的變化在每一步行進中都明顯——受傷的部位在愈合，連皮膚下的金屬條都變得有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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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能聽到低頻的數據震蕩，空氣中所有電子設備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有時候腦子“斷電”，某幾秒隻剩數據，沒有普通記憶，有時一瞬間心跳變得密集。
汪麗娜走過來，繞到操作台後。她盯著我上下打量：“你現在不再是人和機器混合體，你是新東西，是一個全新生命形式。”
我沒法反對，全身上下一陣陣輸入分析信號。
她點開核心操作台加載信息。我身體和代碼同步把權限推到底，幾個不曾顯示的係統架構自動露出來。
數據中心的全部功能在腦中分門彆類地展開，仿佛是我自己的直覺。
“這些隱藏協議隻有完全融合的個體才能用。”
汪麗娜敲擊鍵盤，一個個功能窗口彈開。“基因重編程協議，神經網絡擴展，量子通信節點……”但最搶眼的位置有個“創世紀”按鈕，標記著特殊的反應值。
藍娜娜看著數據屏，不解地問：“那個是什麼？”
汪麗娜頓住幾秒，手指停在按鈕上，說：“這是銜尾蛇計劃真正的核心，不隻是生存或者控製人類，而是重塑它們。
有了它，你就能改變彆人的基因結構，製造新一代進化人類。”
我的指尖觸到麵板，感覺裡麵蘊藏著難以估計的能力。
整個房間安靜下來，誰都沒開口。
被關押的科爾曼沒服輸，他用監控係統接通數據通道，嘴唇咬得發白：“你們以為自己贏了？
第二波變異已經開始，兩個月內，所有幸存者都會篩掉一批——你們誰都逃不掉！”
他連續說出新的警報，“原始病毒隻是底子，感染者體內變種還在，遇到特定觸發條件，全新病毒就在你們自己身體裡。”
薑美人撮了撮嘴，不服：“這種話沒證據。”科爾曼低頭冷笑：“你們不是在觀察那些喪屍了嗎？
行為變了，開始有了組織。病毒進化不是瞎說的。”
我在係統內部的數據倉庫搜查他提到的內容，發現異常記錄越來越多。
有許多喪屍群體行為樣本，有的開始配合，有的能繞過簡單陷阱。
有幾組圖譜顯示喪屍體內的創新基因片段樣本，還有感染曲線的突然陡升點。
我查閱過程略有卡頓，數據席卷腦海，信息塊一次比一次大，讓我短期掉進了隻有代碼流的隧道。
出來後胸口發悶，手往桌上拍。
白小柔見狀，猶豫著靠上來。她把我的手推開一點，讓我坐下，把一瓶水塞到我手裡。
她的語氣小聲但很清楚：“你雖然變了，但隻要你記得自己真正是誰，你做的每個選擇，都是衛新的選擇。”
我把水瓶握在手裡，發現指尖的觸感還是有人的溫度。
片刻後，她突然問：“我可以再碰一下嗎？”我點頭。
她捏住了我的小臂，一臉驚訝：“真的很溫暖。”
我低頭看她，試著調整自己現在的狀態，嘴裡憋出：“我現在分不清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哪個多一點，但我還想做對的事情。”
我長時間盯著“創世紀”模塊，沒有說話。這個模塊意味著什麼，每個人都明白。
我能操縱生命，也能決定什麼是下一個進化的人。
我突然明白，自己麵前的每一步都不隻是生存，更是給人類全體開出一條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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