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低身子,盯著那一堆鏽跡斑斑的設備。馬克招呼兩名隊員摸過去,各自手裡都握著槍。
他們鑽進廢鐵後麵,翻檢了一會兒,聲音壓得極低:“外圍安全,沒有暗哨,也沒監控。”
我聞言走過去,把那扇半掩的金屬門推開半寸,貼著手掌,舊漆早就剝落,門麵貼著一張褪色的“禁止入內”標誌,右下角邊角都卷起來了。
“誰來撬鎖?”藍娜娜在後麵憋氣說話,鼻子皺皺的,“這味兒鋪天蓋地。”
我沒多話,直接用鐵杆撬開門。門後是一條陰濕的混凝土隧道,窄得人幾乎貼牆才能並排走。
蜘蛛網掛在頂上,很多斷頭電線搖搖晃晃,腳下是一層暗綠的東西,腳踩下去軟塌塌的,惡臭像有人抓住脖子往裡塞。
藍娜娜叫了一聲:“老天,這味道能熏死喪屍。”
她拿袖口胡亂捂著鼻子。我看見馬克手下打開手電,光柱晃到地上的黏稠物,牆邊的各種管道和閥門都鏽出一層層皮,誰踩上去都是一鞋底混雜的糊狀物。
“這地方很久沒人用了。”白小柔盯著管道,手裡的平板也亮著,“但希望另一頭彆死了。”
我擺擺手:“進去。”我打頭,左腳才落地,鞋底啪地陷進一灘濕乎乎的東西。
前麵暗得隻能靠手電照路,薑美人緊貼著我,也是個字不帶多的,隻微微偏頭示意向前。
我用槍口挑開一段垂落電線,藍娜娜躲在最後,嘴裡不斷抱怨,整個通道裡除去腳步聲,就是她的聲音最頻繁。
往裡走了將近五十米,通道陡然傾斜下去,牆上滲水,地麵更滑。
我腳下小心地試探,薑美人一隻手搭在牆上,速度很穩。
越來越臭,混著嗆鼻的化學試劑味,藍娜娜又開始嘀咕:“這他媽真是條路嗎?
你們確認沒吃錯藥?”白小柔邊上點著電子地圖,說:“坐標方向沒錯,前頭還有個拐角——”還沒等她說完,拐角就到眼前,後麵是一片塌方區,張著一條窄縫門似的,勉強夠一個人側身勉強通過。
馬克一邊探頭看一眼,一邊低聲罵:“這地方也沒人弄乾淨,難怪連老鼠都不肯來。”
我皺了下眉頭,把係統頁麵拉出來,看到最下方有個選項。
我調出幾個過濾效果頂級的防毒麵具,悄悄丟進背包裡。
“早有準備。”我招呼他們,把一隻隻麵具遞過去,“戴上才能往裡鑽,彆給臭味熏昏進去了。”
藍娜娜咬牙接過來,戴上麵具後歎口氣,聲音終於沒那麼難聽了。
呼吸順暢多了,接下來的路也沒變寬,一會兒是爬過倒塌的管道,一會兒要彎腰鑽石頭縫。
馬克的高個子隊員走到這裡幾乎要趴地了,背上的武器蹭得叮當響。
“拍恐怖片也不過如此。”藍娜娜小聲嘟囔,一邊用槍托推開不明液體。
我看了看白小柔,她一直很安靜,視線在四下一一掃描。
我低聲問她:“怎麼了?”她指著牆上一顆指甲蓋大的小點:“有活的傳感器,這不是廢棄品,還在用。”
這話讓我的背一下緊起來。我提醒身後的隊伍:“慢點,都留意點,可能還有彆的監控係統。”
大家動作都緩了下來,沒人催促。
前路越來越糟,斜坡很滑,爬下去還得注意頭頂的管道。
有幾段必須側著身子蹭過去,高處的水珠順著縫隙滴下來。
現在全隊都是點頭哈腰,沒人說話,隻偶爾是藍娜娜低低地碎念。
約摸過了二十多分鐘,走到一截又低又臟的死胡同。
前麵全堵住了,怎麼看都沒人過去過。馬克想找繞行,他用槍托探探地麵,正準備掉頭。
薑美人直接脫下手套,指在一處灰塵最厚的斷壁上摸索,她找到個隱藏著的小麵板,熟練地按下幾粒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