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管道儘頭是個廢棄煤礦,沿著潮氣撲鼻的通道鑽進去,深處有間鋼門斑駁的休息室,還算能躲人。
燈早就壞了,隻能靠係統界麵餘光和手電照亮一方角落。
我們幾個人輪換坐到一張掉漆的桌子邊,誰都沒廢話。
薑美人先把背包拉鏈拉到頂,扯出根細鐵絲,在門口和通風口來回搗鼓,盯著警報線頭一晃一晃的。
藍娜娜把注意力放在周圍環境。她站在門邊,雙手貼著殘牆,紫色能量落在指尖。
她低聲說:“軍方沒跟,隻是外圍有小隊在撒網。
眼下我們安全,不過隨時變數。”我靠著椅子,係統窗口裡能看到外部的能量點正在緩慢移動,和她說的基本一致。
休息室氣氛緊張。大家的衣服濕了一半,隻能聽到滴水聲和薑美人在桌角架老鼠夾的聲音。
汪博士輕咳一聲,把一個u盤含在塑料殼裡擱到桌子中心,“我們現在有兩大命題。
一個是找到剩下的係統持有者。另外必須阻攔軍方的主控裝置上線。”
白小柔彎腰在廢紙堆裡翻了會,拽出之前截獲的一份地圖,攤開指點:“我在通訊裡找到線索。
創造型持有者最後在西北軍事基地一帶。領導型的行蹤在東部沿海,頻繁切換位置,但沒有脫離那一片區域。”
她抽出乾筆標兩點,漆黑的筆頭在紙麵一拖一拽。
薑美人把拆卸用的小刀拍在桌子上,“距離太離譜。
追兩個目標,損耗和風險都極大。”空氣暫時安靜下來。
沒人說話。我的腦子反複權衡各路可能。時間這東西耗不起,主控裝置要是真運轉了,所有努力都白費。
我把桌上的灰塵一抹,手指順著地圖一劃:“沒辦法,我們隻能分組。
一組西北基地,一組東部。”
汪博士把u盤分成兩半,“每組都帶一份完整研究備份,防意外。”
她把視線在每個人臉上劃過,語氣堅決。
這話說出口,休息室的爭論就開始了。白小柔動了動肩膀,皺著眉頭擲過去一句:“倘若分開,共鳴效應就失了。
一路打下來靠的就是拚合,為啥非要拆成兩撥啊?”
她聲音不高,卻顯出不安。
薑美人按著刀柄:“但現在時間最值錢。萬一讓軍方卡住彆的持有者,全玩完。”
她語調夾著點火氣,也顧不上彆的人再多說。
藍娜娜蹲下身,把警報線再試了一遍,開口:“我算過。
如果強行一組衝兩頭,效率不到一半,還容易被截斷。
分組確實有風險,但合理搭配或許能提高勝算。”
我想得通透些。薑美人攻擊最猛,藍娜娜的感知可避重就輕。
西北軍事基地守衛恐怕最嚴,需要這兩種協同。
白小柔救護誰都離不開,還有汪博士那身子骨,哪怕多喘幾口氣,在東邊穩住才是真。
我語氣平靜:“我去西北。創造型持有者估計最難纏,適應型係統見招拆招是唯一合適的。”
薑美人望我一眼,手裡的刀旋轉慢了下來,“行,那東邊呢?”
我指著白小柔和汪博士,“你們帶上備份,想辦法聯係領導型係統持有者。
領導型掌握秩序,誰把她收了,之後局勢最大主動。”
汪博士把剩下的存儲器鄭重遞向白小柔:“萬一出事,這數據說不定可以證明我們努力的意義。”
藍娜娜確認:“分好路線,所有通訊加密。不能留下能量波動的痕跡。”
我們開始分頭準備。薑美人用拾荒找來的銅絲和報警小元件在門外編製了兩道機關,踩一步就會通電報警。
藍娜娜用空氣中的濕度感知周圍,敵人距離始終鎖在一公裡之外。
她說:“軍方的主力還陷在舊城區,外圍的電子眼我們可以避開。”
我調出係統物資庫,為東邊小組分配防毒麵罩和遠程通訊。
白小柔拽著我的胳膊,“你估摸著自己撐得住麼?
這幾年你啥怪事都見過,可沒單獨碰過這種大場麵吧。”
我搖頭:“係統能適應未知。如果真的有變數,現在升級就是最合適的時候。”
汪博士插話,“最後準備把握在你手上。創造型係統本人極有可能反客為主——小心每一次接觸。”
正盤點物資,薑美人把一小包彈藥丟過來,“彆省,西北可不會跟你講道理。”
就在我點檢裝備時,係統界麵忽然抖動起來。
藍色光帶驟然擴散,每一次脈衝都帶著生冷數字雨。
薑美人手在腰間摸著槍,“你又怎麼弄了?”
瞬間,我隻覺得體內能量波動越來越強,全身每個細胞仿佛都在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