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無聲合攏，我們三人一前兩後站在狹窄空間裡。
我的指尖擱在手持終端上，係統屏幕浮現出複雜的目錄數據。
“下降速度正常，”薑美人簡短道，“下邊就是地圖上那個沒有任何注釋的‘曙光核心’區。”
藍娜娜把手電夾在腋下，動作迅速將剩下的彈夾、醫療器械裝進腰側袋裡。
電梯裡一陣機械震動，片刻後停住了。門剛一開啟，一道銀白色的合金走廊呈現在眼前，燈光均勻明亮到挑不出瑕疵。
薑美人側身走到我前麵，警惕地用探測器掃視四周。
藍娜娜腳尖抵住門邊，看著門禁台上躍動的光圈。
“這門不是普通身份卡能開的，它要求多重生物識彆。”
她低聲說。
我下意識靠近門，係統自動彈出提示。我愣住，耳邊回響起機械音：“識彆到主要授權人員：衛新，代號‘信使’，授權等級：apha。
歡迎回來，衛新博士。”藍娜娜猛地轉頭，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變快了一些。
薑美人看著門口，嘴唇動了兩下才發出聲音：“博士？
你什麼時候得了這個頭銜？”我眨眨眼，腦子一陣發悶。
“我哪知道……我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個快遞員。”
門禁係統未作停頓，合金門緩緩外滑，露出裡麵一個圓形實驗室。
中央立著巨大的全息投影塔，牆上儀表排布精密。
空氣裡有淡淡消毒劑味道，各種設備表麵乾淨得讓人懷疑這裡是不是常年沒人進來。
牆上電子掛鐘的日期停留在七年前——那是病毒大規模爆發前的一天。
藍娜娜觀察設備的布局，不自覺地小聲數著各種儀器型號。
“全都是為基因研究和病毒學定製的，而且技術水準超當時十年。”
她壓低嗓音說。我能聽得出她在強忍驚詫。
我走進實驗室中央，主控台的屏幕自動亮起。
界麵上跳出一行字：“繼續上次終止的會話？”
我輕觸確認，麵板如流光般展開，彈出一份詳細的研究日誌，頂部寫著——“係統整合協議：最終階段”。
我一行一行地讀著，文檔署名是“衛新博士”。
內容全是用第一人稱撰寫的。我對著屏幕一頓，心裡越發疑惑：自己怎麼會熟悉這些術語？
更詭異的是，很多關於“係統結構優化”“主控代碼嵌入”等設計細節，我竟然莫名其妙能看明白。
日誌內容詳細記錄了係統如何與人類基因整合，用儘了許多專業到瘋狂的論述。
一行字直接寫道：“為確保整合穩定性，決定親自擔任第一位測試體。
明天自願參與自體係統植入實驗，如果成功，我將成為第一位共生體；若失敗，至少可為團隊留下足夠的技術數據……”我心裡像被鈍物撞了下。
薑美人盯著屏幕，聲音壓得很低：“怪不得，係統對你根本沒有排異。
你就是實驗本身……也是發明人之一。”
我把研究日誌全量導入自己的終端，目光在底部掃到一條短句：“無論失敗成功，我相信這才是拯救世界的正確方向。”
實驗室邊緣的一個艙室恰好透出微光。我快步過去推開門，裡頭擺著一個大型治療艙和一溜監護設備。
藍娜娜已經靠近終端調出日誌。“這是整合手術室。”
她拽下兩份電子記錄貼到大屏，“你的大腦在整合時異常劇烈波動，係統自動啟動了保護機製，把大部分記憶都封鎖了。
看這裡——典型的創傷記憶抑製模式。”她指著屏幕上的腦電波曲線。
我咽了口唾沫，語氣被壓得幾乎失真：“等於說，我是自願把自己變成實驗品，後來出了岔子，還失去了過去所有記憶？”
藍娜娜核查醫療檔案，又拉出補充說明：“程序備份顯示隻要精神狀態恢複穩定，係統就會一步步解鎖你的記憶。
不過為了你的生活和秘密保護，調度方案給你安排了‘身份重置’。”
薑美人在智能表上飛快滑動兩下，把一份‘身份重置協議’拖拽到主屏，“職業設定為快遞員，地點靈活、接觸人多，隱蔽性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