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監控台上的紅色警報燈突然一閃。
我皺了皺眉,掀開記錄本,湊近屏幕仔細看。
東北角那隻攝像頭畫麵上,遠處黑影晃了幾下,下一秒運動傳感器數值陡然跳動。
“有情況。”我低聲交代一句,藍娜娜正在桌角整理藥品卡片,聞聲直起身。
“哪邊?”
“東北角外的荒地,動靜不大——不是喪屍,那東西繞著警戒線轉。”
我把畫麵切到最大,勉強看清是個身形單薄的男人,穿一身雜色軍裝,衣角破得七零八落,拄著根鋼管。
男人沒有直走進安全屋,而是沿著庫房外圈,時停時走,把圍牆轉了個小半圈。
藍娜娜湊過來看了一眼。“看著不像普通流浪的,這人小心成這樣,八成活過沒少麻煩。”
我沒答話,隻是把抽屜裡的高倍望遠鏡拽出來,對著窗戶貓著腰,看監控裡那人的舉動。
淩晨的風透進來,屋裡截然安靜,隻有顯示屏上聚焦的那一點模糊影像。
那男人一手攥著鋼管,一手搭在腰側,走一會兒停下來,四下觀望,嘴裡不斷咳嗽,右手腕上綁著布條,血跡滲進布裡,有點搖晃。
他背一隻空癟的舊軍挎,還掛了三隻小兔,爪上都是泥。
步子很慢,但每回蹲下都先用鋼管仔細撥開地上的雜物。
過一會兒,他從懷裡掏出個破布包,動作緩慢認真。
藍娜娜把藥盒往後一推,卷起袖子,輕聲說:“帶了兔子,這人有點本事。
受了傷還敢找吃的,這種人命硬。”
我握著望遠鏡,慢慢蹲下身。男人沒靠近我們的出口,但一直在查地形。
和普通落難者不一樣,他走幾步就觀察周圍,用鋼管敲兩下圍欄。
偶爾抬頭瞄遠處那些鋼筋混凝土,還會用衣袖擦臉。
一回頭時,借著月光,能看出額角上有道舊傷疤,臉瘦,眼神專注。
藍娜娜壓低嗓子:“你說這人是不是孤身過來的?
可要不要試著讓他進屋,順個消息?”
我搖搖頭,把望遠鏡默默擱回桌角,聲音壓得很沉:“現在不行。
不知道底細,先彆輕舉妄動。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探路,還是基地那邊派過來的釘子。
哪怕是自己來的,說不定也帶著彆的目的。”
藍娜娜有點坐不住,拍拍膝蓋:“不抓住機會,就隻能自己瞎琢磨。
你看這地方,不缺吃喝,咱們倒是藏得住人,就怕孤立久了消息斷絕。
如果他能帶點外頭靠譜情報,不如用點東西跟他換。”
我沒答,擰緊眉頭盯著監控,一邊快速翻監控畫麵,調其它攝像頭看外圍有沒有彆的人混進圈來。
外麵始終隻有他一人動作,每換一個角度,都沒有伴隨的腳步或彆的身影,空氣安安穩穩。
藍娜娜歎道:“有膽子一個人走這麼遠,八成知道什麼。
不看看就放過,虧了。”
“等兩天看看。他要在這邊做什麼,咱們不慌。
先備下藥和裝備。”我捏緊筆,低頭記下時間和畫麵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