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琳臉上那虛假的笑容瞬間凝固,得意的表情僵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隻見陸硯清不知何時,隨手從果盤裡抓起一個飽滿多汁的水蜜桃,看都沒看馮琳的方向,手臂猛地一揚。
那顆桃子擦著馮琳精心梳理的鬢角飛過,“咚”地一聲悶響,狠狠砸在她身後的皮質沙發靠背上。
粉嫩的果肉瞬間爆開,汁水四濺,有幾滴甚至濺到了馮琳昂貴的裙子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沙發靠背都微微凹陷下去。
馮琳嚇得尖叫一聲,猛地縮起脖子,雙手抱頭,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剛才那瞬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擦肩而過。
整個包廂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隻有馮琳牙齒打顫的咯咯聲清晰可聞。
陸硯清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指上沾染的一點果汁,動作優雅,仿佛剛才那雷霆一擊與他無關。
他抬眼,目光冰冷地掃過驚魂未定,瑟瑟發抖的馮琳,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絲毫歉意。
“不好意思,手滑。”
手滑?
所有人都被這赤裸裸的威脅和毫不掩飾的偏袒震得說不出話。
阮蘊玉看著沙發上爆開的桃子,看著馮琳那副嚇破膽的狼狽模樣,再看看陸硯清那張毫無波瀾卻透著絕對掌控的冷臉。
心頭那股怒火奇跡般地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疲憊和荒謬感。
她緩緩站起身,動作從容地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疏離和厭倦,“不好意思,各位。”
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包廂裡神色各異的眾人,最後落在陸硯清臉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我這個人心眼小,玩不了這麼‘高級’的遊戲,你們儘興。”
說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拿起自己放在沙發上的手包,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著包廂門口走去。
“蘊玉!”陸硯清立刻起身,長腿一邁,試圖抓住她的手腕。
阮蘊玉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在他手指即將觸碰到自己的瞬間,猛地一甩手。
動作乾脆利落,帶著十足的厭惡和抗拒。
陸硯清的手抓了個空。
她拉開厚重的包廂門,外麵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浪瞬間湧入,又在她身後迅速被隔絕。
她沒有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迷離閃爍的走廊燈光裡。
林晴張了張嘴,想追出去,卻被身旁顧雲深一個冰冷的眼神釘在了原地。
陸硯清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抓空的手,臉色陰沉得可怕。
包廂裡一片死寂,隻剩下背景音樂在尷尬地嘶吼,還有馮琳壓抑的、帶著劫後餘生恐懼的抽泣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