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臨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放開我兒子!慕臨川!你這個野種!你敢動他!”趙敏尖叫著想要撲上去廝打,卻被一旁嚇傻了的慕婉婉死死抱住。
慕堯看著兒子像條死狗一樣被踩在地上,看著妻子歇斯底裡,看著女兒驚恐萬狀,再看看遺像上弟弟那仿佛帶著無儘嘲諷的微笑,巨大的打擊和極致的憤怒終於衝破了他強撐的軀殼。
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嚨,他眼前陣陣發黑,身體劇烈地搖晃起來。
“噗通”一聲悶響。
慕堯那壯碩的身體,像一座被抽空了沙子的堡壘,直挺挺的,毫無預兆地向前栽倒下去。
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一聲令人心悸的悶響,再無聲息。
“爸——!”慕婉婉發出淒厲的哭喊。
“老慕!”趙敏也顧不上去廝打慕臨川了,連滾爬爬地撲向倒地的丈夫,哭天搶地,“救命啊!快叫救護車!老慕!老慕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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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內瞬間亂成一鍋粥。
趙敏和慕婉婉的哭嚎聲,慕容複被踩在地上徒勞的掙紮和咒罵聲,慕晚星被這突發變故嚇得更加壓抑不住的哭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亂絕望的噪音海洋。
葬禮的肅穆與哀傷被徹底撕碎,隻剩下赤裸裸的崩潰與鬨劇。
隻有三個人,如同風暴中心最平靜的孤島。
阮蘊玉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場由她慕知遠遺囑親手導演的,慘烈而荒誕的崩塌。
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片冰冷的了然和深不見底的疲憊。
那雙曾燃燒著火焰的眼眸,此刻隻剩下深潭般的幽暗,映照著靈堂裡混亂的人影和慕知遠遺像上那永恒的微笑。
林若棠緩緩抬起了眼簾。
這是她自進入靈堂以來,第一次真正抬起眼睛。
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暈厥的慕堯,掃過哭嚎的趙敏和慕婉婉,掃過地上掙紮咒罵的慕容複,最後,落在了前方女兒阮蘊玉挺直卻孤獨的背影上。
那張一直如同精致麵具的臉上,似乎有極其細微的波動,如同深湖投入了一粒微塵,轉瞬即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鐘文早已合上了手中的遺囑文件,將其重新穩妥地放回那個深棕色的文件袋中。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動作一絲不苟。
對於眼前的混亂,這位資深律師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或波瀾,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職業性平靜。
她微微側身,對阮蘊玉和林若棠的方向,用隻有她們能聽清的音量,清晰而公式化地說道:“蘊玉小姐,林女士,後續的遺產交接法律手續,我會儘快聯係兩位的助理預約時間處理。”
“節哀順變。”
說完,她微微頷首,便不再看靈堂內的一片狼藉,邁著沉穩的步伐,徑直穿過混亂的人群,走向告彆廳緊閉的大門。
沉重的雕花木門再次被推開,門外走廊的光線迫不及待地湧進來,在鐘文身後投下一道長長的、不斷延伸的影子。
阮蘊玉沒有回應鐘文,也沒有去看被踩在地上像蛆蟲般扭動的慕容複,更沒有理會暈厥的慕堯和哭天搶地的趙敏母女。
她的目光,緩緩地、最終定格在靈堂正前方。
那裡,慕知遠的遺像在慘白的燈光下,嘴角那抹凝固的弧度似乎加深了,像是在欣賞這場由他親手點燃的、盛大而殘酷的終局煙火。
玻璃鏡框反射著冰冷的光,映出靈堂內崩潰的人影,也映出阮蘊玉自己那張蒼白、冰冷、沒有一絲笑容的臉。
骨灰盒靜靜地躺在棺槨裡,蓋子尚未合攏。
一縷幾乎看不見的、帶著餘燼溫度的輕煙,正從縫隙中極其緩慢、極其固執地逸散出來,無聲無息地繚繞上升,融入殯儀館那冰冷、凝滯、混合著百合與死亡氣息的空氣中。
它還沒有涼透。
它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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