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臨川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艱難地掀開一條縫。
他的眼神渙散,沒什麼焦距,似乎費了點力氣才看清眼前的人影。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咕噥聲,乾燥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水……”他沙啞地擠出這個字。
“你等一下!”阮蘊玉立刻轉身去客廳。
她記得冰箱裡有礦泉水。
她飛快地拿了一瓶,擰開蓋子,又回到床邊。
她一手拿著水瓶,一手小心地托起慕臨川的後頸,想讓他稍微抬起頭喝水。
可他的身體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頭沉重地往後仰。
“你……你配合一下,把頭抬起來一點。”阮蘊玉有些著急,動作不免有些笨拙。
慕臨川似乎用儘了力氣,才勉強配合著抬起一點下巴。
阮蘊玉趕緊把瓶口湊近他的唇邊,小心地傾斜瓶子。
冰涼的液體接觸到乾裂的嘴唇,慕臨川幾乎是本能地大口吞咽起來。
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滑過脖頸,浸濕了領口。
“你慢點喝。”阮蘊玉一邊提醒,一邊小心地控製著水流。
大半瓶水灌下去,慕臨川急促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緩了一點點。
他重新靠回枕頭上,胸口起伏著,眼神依舊迷蒙,但似乎恢複了一絲清醒,認出了阮蘊組。
“謝……謝……”慕臨川極其微弱地說,聲音依舊嘶啞。
阮蘊玉沒回應慕臨川的道謝,把空了大半的水瓶放在床頭櫃上,“你燒得很厲害,必須吃退燒藥了。”
她語氣帶著急切,她快步走出臥室,把剛才放在客廳的布洛芬藥盒和水一起拿了進來。
按照說明書,她摳出兩粒膠囊,又倒了一杯溫水。
“把藥吃了。”阮蘊玉把藥和水遞到慕臨川麵前,命令道。
慕臨川看著阮蘊玉手裡的藥片和水杯,眼神有些抗拒,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不喜歡吃藥,生病都是熬過來的。
那種苦味蔓延口腔,讓他本能抗拒。
“彆愣著!快點吃!”阮蘊玉催促,語氣加重了幾分,“你想燒成傻子嗎?醫生說了,超過三十八度五就得吃!”
也許是阮蘊玉的語氣太強硬,也許是他的身體實在太難受,慕臨川最終還是妥協了。
他費力地抬起手,有些顫抖地去拿藥片。
阮蘊玉看慕臨川動作不穩,怕他把藥弄灑了,索性直接把藥片遞到他嘴邊,“你把嘴巴張開!”
慕臨川愣了一下,抬眼看向阮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