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助理程承滿頭大汗,不顧禮儀地衝上台,一把拉住陸硯清胳膊,在他耳邊急促低語了一句,
陸硯清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猛地轉頭看向程承,眼神裡是前所未有的驚駭。
下一秒,在滿場賓客錯愕的目光中,在司儀僵住的笑容裡,在馮琳不敢置信的眼神下。
陸硯清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下儀式台,朝著酒店外狂奔而去。
“硯清!”馮琳失聲尖叫。
程承緊追其後,邊跑邊喊,“陸律師,救護車和警察已經去了,您彆太擔心。”
…………
車禍現場,一片狼藉。
阮蘊玉的紅色法拉利車頭嚴重變形,深深凹陷進一輛大型貨車的側麵。
安全氣囊全部彈出,上麵沾染著刺目的血跡。
阮蘊玉被卡在變形的駕駛室裡,頭破血流,意識模糊。
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滑落,視野一片血紅。
劇烈的疼痛從全身各處傳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腔,帶來撕裂般的痛楚。
周圍是尖銳的警笛聲,嘈雜的人聲,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混亂地交織在一起,卻又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聽不真切。
這手術……做不成了……
一個自嘲的念頭,滑過她混亂的意識。
嗬……連老天……都不讓她做這個手術嗎……
老天對她還真是刻薄,她好不容易自由了,還拿到了這麼多錢,結果……就讓她這麼死了?
有錢的日子她都沒過幾天,結果就要死了。
阮蘊玉看著藍藍的天,無儘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意識像斷線的風箏,迅速抽離。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她似乎聽到有人在用力拍打車窗,焦急地呼喊,還有金屬工具撬動變形車門的刺耳噪音……
但一切似乎離她都……太遙遠了。
…………
四年後,京北國際機場。
阮蘊玉戴著墨鏡,黑發如瀑,一襲紅裙更襯得她肌膚似雪。
她推著行李箱,左手牽著粉雕玉琢,穿著蓬蓬裙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右手被一個穿著小襯衫背帶褲,眉眼精致的小男孩緊緊牽著。
三人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目光。
阮安好奇地四處張望,大眼睛裡充滿新奇,“媽咪,這就是你的故鄉京北嗎?好大好多人。”
阮蘊玉微笑著點頭,“嗯,安安,這裡就是京北,媽媽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