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清辦公室門口。
阮蘊玉站在那扇厚重的深色木門前,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一片的空氣似乎都比其他地方冷一下。
她剛抬起手,準備敲門。
一道男聲響了起來。
“阮律師,您來了。”程承的聲音不高不低。
他臉上是標準的職業微笑,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阮蘊玉順著聲音的地方轉身,看過來,她微微頷首,“你好……請問……您如何稱呼?”
程承對於阮蘊玉的反應有些錯愕。
他第一反應是阮蘊玉故意裝作不認識他,但看到阮蘊玉的眼神又覺得她應該是真的不認識他。
“我叫程承,陸律師的助理。”
阮蘊玉露出歉意的表情,“程助理,陸總現在方便嗎?他讓我上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陸硯清叫她上來……目的不簡單。
“實在不好意思。”程承眼神帶著幾分歉意,“陸律師臨時有個重要的跨國視頻會議,剛進去不久,暫時沒空見您。”
阮蘊玉的目光掃過陸硯清辦公室大門,心莫名往下沉了沉。
她看向程承,“那……”
程承像是早有準備,指了指旁邊一張臨時搬來的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盒和散落的卷宗,“陸律師走前交代了,這些……”
他加重了語氣,“都是他親自篩選出來的,需要重新梳理歸檔的舊案卷和待處理的初步材料。”
“需要……您在今天下班前,按年份、案由和關鍵爭議點整理出清晰的目錄摘要,電子版發他郵箱。”
那小山似的資料,幾乎要淹沒那張不算小的桌子。
阮蘊玉看著那挪成小山的資料,眉頭瞬間擰成了麻花。
這工作量,彆說下班前,就是通宵也未必能完成一半。
這分明是刁難。
但現在除了照做,她還能怎麼辦?
阮蘊玉剛深吸一口氣,準備伸手去抱起一部分資料。
程承又開口了,語氣依舊客氣,卻帶著不容置疑,“哦……對了,阮律師,陸律師剛才特意吩咐過了……”
他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那些文件盒上的保密標簽,“這些資料涉及多個重要客戶的隱私和未公開信息,屬於高度機密,按照規定,您不能把它們帶離這一層,也不能拿去您的工位整理。”
阮蘊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程承像是沒看見阮蘊玉的僵硬,側身指向走廊另一頭一間磨砂玻璃門的小會議室,“考慮到保密要求,我這邊已經為您安排好了會議室,您看,您是現在過去,還是需要先下去拿您的辦公電腦?”
他微笑地看著她,眼神裡沒有商量的餘地。
“……”
阮蘊玉所有反駁的話都被堵死在了喉嚨裡。
涉及客戶隱私,這個理由太冠冕堂皇,也太無懈可擊。
她根本就沒辦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