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大手如同鐵鉗般憑空伸出。
精準無比,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在半空中死死攥住了柯曼即將落下的手腕。
“呃!”柯曼的手腕被一股巨力鉗住,痛得她悶哼一聲,手臂瞬間僵在半空,再也無法落下分毫。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阮蘊玉驚魂未定地放下手臂,抬眼看去。
陸硯清。
他就站在她身邊,高大的身影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將她完全籠罩在安全的範圍之內。
他穿著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裝,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駭人的寒冰風暴。
他緊緊攥著柯曼的手腕,力道之大,讓柯曼痛得臉都扭曲了,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陸……陸律師?”柯曼看清來人,嚇得魂飛魄散,聲音都變了調,臉上血色儘褪。
陸硯清沒有看她。
他那雙冰冷的,如同淬了寒冰的眸子,緩緩掃過餐廳裡噤若寒蟬的眾人,每一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感覺脊背發涼,下意識地低下頭。
最後,他那銳利得如同實質的目光,才重新落回到被他鉗製住的柯曼臉上。
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如同冰珠砸落,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和刺骨的寒意。
“你,被開除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寂靜得落針可聞的餐廳裡,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
“硯清律所,不需要你這種滿嘴汙言穢語,肆意攻擊同事,甚至企圖動手傷人的垃圾。”他盯著柯曼瞬間慘白如紙,充滿絕望和恐懼的臉,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現在,立刻,收拾你的東西,給我……滾!”
最後一個“滾”字,帶著排山倒海的怒意和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硯清猛地甩開柯曼的手腕。
“啊!”柯曼被陸硯清甩得一個趔趄,高跟鞋一崴,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精心打理的頭發散亂下來,臉上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那巨大的驚恐和狼狽。
她看著陸硯清那如同看螻蟻般的冰冷眼神,又看看周圍同事或鄙夷或漠然的目光,巨大的羞恥感和絕望瞬間將她淹沒。
她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連餐盤都顧不上拿,捂著臉,在所有人無聲的注視下,像喪家之犬一樣,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餐廳,消失在門口。
餐廳裡,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足足有十幾秒。
陸硯清這才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還坐在椅子上,臉色微微發白,顯然也被剛才一幕驚到的阮蘊玉身上。
他眼中的冰風暴似乎收斂了一些,但依舊深邃難測,帶著一種複雜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她之前不是挺厲害的嘛?
現在怎麼隻知道開口,不知道動手了?
“沒事吧?”他開口,聲音柔和了許多。
阮蘊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發緊:“沒事,謝謝陸總。”
陸硯清沒再說什麼,隻是深深地看了阮蘊玉一眼,然後,他不再停留,轉身,邁著沉穩而冷漠的步伐,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注視下,也離開了餐廳。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餐廳裡凝固的空氣才仿佛重新開始流動。巨大的議論聲如同潮水般瞬間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