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沉悶又結實的重響,陸硯清的拳頭精準地砸在肖懷哲的顴骨上。
肖懷哲的頭猛地偏向一側,金絲眼鏡飛脫出去,撞在牆壁上,鏡片碎裂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踉蹌著向後撞在病房門上,發出一聲悶哼,嘴角立刻滲出一道殷紅的血絲。
但他很快穩住身形,甚至沒有去擦嘴角的血,隻是默默抬起手,用指腹抹去那點血跡。
他眼神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習以為常的麻木,沉默地看向陸硯清,沒有絲毫還手或繼續阻攔的意思。
陸硯清看都沒再多看肖懷哲一眼。
肖懷哲隻是陸庭淵的狗,隻是聽陸庭淵的命令行事。
罪魁禍首現在還在裡麵躺著。
他也知道讓肖懷哲開口說出安安的下落不可能。
陸硯清眼底翻湧著駭人的猩紅,他猛地抬腳,狠狠踹向那扇厚重的病房門。
“哐當!!!”
巨大的聲響震徹整個寂靜的vip樓層,門板撞在內部的牆壁上,又彈回,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病房內,濃重的消毒水和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
各種精密儀器閃爍著幽光,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陸庭淵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像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和那雙在聽到巨響後驟然睜開的,渾濁卻異常精明的眼睛,證明他還活著。
陸硯清幾步衝到病床前,根本無視那些滴滴作響的儀器,猛地俯身,一把死死揪住陸庭淵病號服的領口,幾乎將乾瘦的他直接從床上提溜起來。
“陸!庭!淵!”
陸硯清從齒縫裡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壓抑得嘶啞變形,“你到底想怎麼樣?”
“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
“說!”
冰冷的儀器因為這粗暴的動作立刻發出尖銳刺耳的警報聲,紅燈瘋狂閃爍。
陸庭淵被陸硯清勒得呼吸困難,臉色泛起不正常的青紫,但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非但沒有恐懼,反而閃過一絲近乎愉悅的,得逞的光芒。
他極其艱難地抬起一隻枯瘦如柴、布滿針孔和老年斑的手,顫抖著,卻目標明確地指向床頭櫃。
“放心……你兒子也是我曾孫子,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你先……看看……那個……”
“我們在談……”
陸庭淵的聲音氣若遊絲,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陸硯清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床頭櫃上,安靜地放著一份裝訂精美的文件。
他一把抓過來,隻看清了標題的幾個大字:《博壹集團股份轉讓協議》
陸硯清翻開最後一頁,刺眼三個字,陸硯清,出現在他麵前。
“嗬……”陸硯清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極度荒謬和暴怒的冷笑,“你不會想告訴我,綁架我兒子,是為了我好吧!”
陸庭淵要博壹的股份,歸根到底是為了陸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