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清看到阮蘊玉抱著阮安的背影消失在他麵前,他轉回頭,臉上所有的暖意瞬間消失。
他臉上滿是陰沉的戾氣,看向慕臨川的目光像淬了毒,“慕、臨、川。”
陸硯清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
他怎麼不恨慕臨川,要不是慕臨川,他怎麼會和蘊玉分開四年,又怎麼會缺席安安和軟軟的成長。
“你這‘哥哥’當得可真夠儘心儘力的?”
“四年,守著我的女人和孩子,無微不至……”
“怎麼?難不成你要我感謝你?”
“你到底是什麼心思,你自己清楚。”
“你就等著趁虛而入,撿現成的?”
慕臨川臉上的溫和麵具徹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銳利。
他推了推眼鏡,毫不退縮地迎上陸硯清充滿敵意的視線,反唇相譏,字字誅心,“彆的心思?”
“陸硯清,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腦子裡隻有強取豪奪和占有欲?”
“這四年,是我陪著她熬過最絕望的時候,是我看著安安和軟軟一天天長大。”
“你呢?”
“你除了帶給她無窮無儘的痛苦和噩夢,還給過她什麼?”
慕臨川上前一步,聲音不高,卻像最鋒利的刀,精準地捅向陸硯清最痛處。
“需要我提醒你嗎?”
“四年前你放棄了阿玉,選擇了和馮琳……”
“這根刺,到現在還血淋淋地紮在阿玉心口!”
“我想你應該很了解阿玉,就憑這個,你覺得她這輩子可能真心原諒你嗎?”
“你現在做的這些荒唐事,隻會讓她更厭惡你!”
“陸硯清,阿玉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要不是因為你是安安和軟軟的親生父親,阿玉才不會理你!”
“閉嘴!”
陸硯清像是被瞬間點燃的炸藥桶,眼底一片駭人的血紅,猛地揪住慕臨川的衣領,手臂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
“就算她不原諒我,她也絕不會和你在一起!”
“就算阿玉不和我在一起,也沒關係!”
“我也是她哥哥,可以光明正大陪在她身邊!”
“再不濟,我也是她前夫!”
慕臨川毫不畏懼地直視他,眼神冰冷徹骨。
“你!”
陸硯清和慕臨川如同被激怒的兩隻雄獅,在夜色下劍拔弩張。
最終,誰也無法說服誰,兩人不歡而散。
另一邊,阮蘊玉帶著阮安去了醫院。
消毒水的氣味依舊濃重,但病房裡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微妙氣息。
瘦弱的阮軟依舊躺在病床上,看到媽媽和哥哥,蒼白的小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阮蘊玉細心地喂女兒喝了點水,又給她擦了擦臉。
阮軟一直安靜地看著媽媽,忽然,她伸出細瘦的小手,輕輕拉了拉阮蘊玉的衣角。
“媽媽……”阮軟的聲音依舊微弱,像小貓一樣。
“嗯?怎麼了寶貝?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阮蘊玉立刻緊張地俯下身。
阮軟搖了搖頭,大眼睛眨了眨,帶著一點點困惑和一絲奇異的亮光,輕聲說,“爸爸……今天來看過我了。”
阮蘊玉的動作猛地頓住,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