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我送你去律所。”
阮蘊玉腳步頓都沒頓,頭也不回地拒絕,“不用了,我坐地鐵很方便。”
陸硯清幾步追上阮蘊玉,與她並肩而行,“現在八點四十多了,這個時間點,地鐵擠上去至少二十分鐘,出站走到律所還要十分鐘,你再跟我在這裡浪費時間爭論,今天早上的晨會,我看你是準備遲到了?”
阮蘊玉猛地抬起手腕看表,臉色微變。
確實,時間有點緊了。
她最討厭遲到,尤其是重要的會議。
這個時間點是上班高峰期,打車應該也很難打到。
阮蘊玉咬了下唇,內心掙紮了兩秒,最終不甘不願地妥協,語氣硬邦邦的,“……那你開快點。”
陸硯清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那上車吧。”
車子平穩地彙入早高峰的車流。
車內一片寂靜,隻有空調運作的微弱聲響。
阮蘊玉偏頭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眼看離律所越來越近,阮蘊玉忽然開口,“前麵路口靠邊停就行。”
陸硯清瞥了一眼導航,“還沒到,這裡走過去至少還要七八分鐘。”
“就在這裡停。”阮蘊玉語氣堅持,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被律所的同事看到她從陸硯清的車上下來,隻怕律所的流言蜚語更嚇人。
陸硯清側頭看了阮蘊玉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還是打了轉向燈,緩緩將車停在了路邊。
“麻煩了。”阮蘊玉幾乎是立刻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陸硯清降下車窗,對著阮蘊玉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緊不慢地追加了一句,“下班給我電話,我來接你。”
阮蘊玉的背影僵了一下,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隻是加快了腳步,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陸硯清看著阮蘊玉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輕笑一聲,升上車窗,踩下油門。
這麼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們的關係,那他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律所會議室。
阮蘊玉坐在長桌旁,麵前攤開著文件,卻有些心不在焉。
同事正在分析最新的案件動向,她的目光卻不時飄向窗外,或者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中的筆。
“……阮律師?阮律師?”旁邊同事小聲提醒她。
阮蘊玉猛地回神,發現所有人都看著她,主持會議的周衡眉頭微蹙,“蘊玉,你對剛才提到的恒盛案風險點有什麼看法?”
阮蘊玉心裡一咯噔,趕緊收斂心神,強迫自己專注於工作,“抱歉,剛才走神了,關於恒盛案,我認為風險點主要在於……”
她勉強應對了過去,後背卻驚出了一層細汗。
冗長的會議終於結束。
眾人收拾文件陸續離場。
阮蘊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正準備起身,周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阮蘊玉,你留一下,有點事跟你談。”
阮蘊玉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