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蘊玉看著慕臨川伸出的手,以及他臉上那副無懈可擊的笑容,莫名有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她沒有去握那隻手,隻是定定地看著慕臨川,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慕臨川像是毫不在意阮蘊玉的拒絕,或許他料到了阮蘊玉的反應。
他自然地收回手,笑容不變,“字麵意思,我有些法律上的事務,需要委托一位信得過的律師,想來想去,你最合適。”
他環顧了一下這間不大的會議室,“怎麼?不歡迎你的委托人?”
他的語氣輕鬆自然,仿佛真的隻是一次普通的業務委托。
但阮蘊玉知道絕不是這樣。
慕氏集團有律師部,他完全沒必要單獨再找律師。
但出於職業素養,她沒直接拆穿他。
“什麼案子?”阮蘊玉放下電腦,沒有坐下,隻是隔著桌子看著他,保持著距離和戒備。
“一點商業合同上的糾紛,小案子,不複雜。”慕臨川說得輕描淡寫,目光卻一直緊緊鎖著阮蘊玉,帶著一種讓人不適的審視,“細節我們可以慢慢聊,還是說……阮律師現在業務繁忙,接不了我的小案子?”
他用上了“阮律師”這個稱呼,像是在刻意強調現在的身份關係。
他現在的語氣和態度,和剛才判若兩人。
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就是衝著她來的。
阮蘊玉深吸一口氣。
於公,她沒有理由拒絕送上門的客戶,尤其是錢明親自介紹的。
於私,她一萬個不想和慕臨川再有更多牽扯。
她的大腦飛速權衡著。
最終,職業素養占了上風。
阮蘊玉拉開椅子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語氣公事公辦,“慕先生,既然您選擇委托我們律所,我們自然會竭誠為您服務。”
“現在,請您簡單說一下案件的基本情況,以及您的訴求。”
她刻意用了“慕先生”和“您”來劃清界限。
慕臨川的眼底閃過一絲極快的不悅,但很快又被笑意掩蓋。
他也在她對麵的椅子坐下,身體微微前傾,“阿玉,我們之間,有必要這麼生分嗎?”
“現在是工作時間,談的是公事。”阮蘊玉頭也不抬,一直盯著電腦,“請您直接說案情。”
她的冷漠和疏離像是激怒了他。
慕臨川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聲音也低沉下去,“好,談公事,我的公司,最近被一個背景很強的對手惡意打壓,搶走了好幾個關鍵項目,手段很不乾淨,我想告他不正當競爭。”
阮蘊玉記錄的手一頓,抬起頭,“對手公司名稱?”
慕臨川看著她,緩緩吐出三個字:“陸氏集團。”
空氣瞬間凝固。
阮蘊玉握著筆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她盯著慕臨川,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但沒有。
他是認真的。
他居然要告陸硯清?
還專門來找她做代理律師?
荒謬感和怒火同時湧上心頭。
她現在可以完全確定,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