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臉。
“但我發誓，我隻是在思考如何提高工作效率！”
步史沉默地環顧四周。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懶人沙發上，一本翻開的漫畫書躺在那裡，旁邊是半杯冰鎮檸檬茶。
窗外，一隻海鷗掠過水麵，發出悠長的鳴叫。
“勞德先生。”
步史思考一下，覺得好像他不需要來辯護啊。
他斟酌著用詞，打算直接說服就好了。
“從客觀條件來看，這裡似乎……還不錯？有吃有喝，有娛樂，還能學習……”
“不錯？”
勞德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度。
“你知道我有多久沒碰過扳手了嗎？”
“多久沒聞到機油的香味了？”
“多久沒聽過生產線運轉的美妙聲音了？”
他的眼中泛起淚光。
“這裡沒有時間表，沒有生產指標，沒有加班！”
“這難道不是最殘酷的折磨嗎？”
藍島快速記錄著。
“補充觀察，苦難國公民將工作視為精神需求而非生存手段。”
“重新評估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在該文明中的適用性。”
步史走到遊戲機前，按下電源鍵，屏幕上跳出色彩鮮豔的歡迎畫麵。
“但這些娛樂設施……總比什麼都沒有強吧？”
勞德突然撲到步史腳邊。
“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
“我是苦難國民，我從小就被教導，生命的意義在於勞動。”
“24小時工作製是我們的榮耀，流水線的聲音是我們的搖籃曲。”
他的聲音哽咽了。
“而這裡……這裡隻有墮落和腐化！”
步史注意到勞德的手，那是一雙工人的手，布滿老繭。
但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皮膚上還殘留著難以洗淨的機油痕跡。
步史有一點恍惚。
一瞬間他感覺好像自己才是錯的。
“並且這裡最讓人恐怖的是，外麵偶爾還會有魅魔出現。”
勞德壓低聲音，眼中閃過恐懼。
“她們……她們會誘惑我休息！”
“給我按摩，講笑話，甚至……”
他的臉紅了。
“試圖讓我享受生活！”
“讓我永遠留在這裡，這一切都在腐蝕我的心靈！”
步史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突然想起他在很早以前沒有穿越以前。
堆積如山的案件，和已經三個月沒休過的周末。
他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第一次注意到他好像也沒享受過。
理論上來講已經夠多錢了。
好像自己乾什麼也可以，那為啥還想要賺更多的錢呢？
了解好像隻是大概就可以了。
賺錢也好像夠了，那為什麼還賺呢？
他好像可以躺了，但他好像沒有躺。嗎？
“你們苦難國……有假期嗎？”
步史輕聲問。
勞德露出困惑的表情。
“假期？那是什麼？”
藍島倒是查到了一點資料，解釋了起來。
“根據資料，苦難國公民平均壽命45歲，死因多為過勞。”
“但他們認為這是光榮的犧牲，死後他們會進入永恒工作天堂。”
“也就是和這裡相反的一個空間。”
步史沉默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遠處海天一色的美景。
在這個被稱為地獄的地方，沒有截止日期，沒有績效考核，沒有淩晨三點的緊急呼叫。
隻有自由的時間，和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權利。
他認為的天堂，他人的地獄。
他人的地獄，他認為的天堂。
勞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絕望的哭腔。
“求求你們，幫幫我...我要在苦難國工作到死，不要在這個地獄裡多待一秒……”
步史轉過身，發現自己的法律援助徽章不知何時已經從領口滑落，掉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他沒有立即撿起來。
“藍島，我可以去擺爛帝國嗎？”
步史頓悟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躺一下。
這是他早就該想到的，因為來接他的人是藍島！
這就很說明問題了，估計不同的係統會有不同的人去接，例如後宮係統估計就會有魅魔去接。
例如戰鬥係統搞不好會有最上層的那些什麼叫李青青的上去和他們打。
但來接他的卻是個擺爛的，這其實就是一種明示了。
而他也開始慢慢開始找回本，打算去擺爛。
順便修補一下自己，那一直不肯承認的心魔。
“當然可以!”
藍島笑了。
“叮，主任務完成。”
“步史，心魔開始削減。”
“意識正在消除係統，消除成功!”
“係統資料數據化成功。”
“不死特性初步緩解，開始進入八卦。”
“人類永變八卦特性開始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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