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婦自從知道村裡有個截天宗的陸地神仙坐鎮之後,便不敢在村裡瞎轉悠。
原因無他。
董璿璣剛修行那會兒,就差點被一位截天宗的中三境給宰了,她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見麵認出身份,那人二話沒說就禦劍殺人。
死裡逃生這麼多年,董璿璣至今都心有餘悸。
兩宗之間的恩恩怨怨,饒是她如今身為執事依舊不大清楚內幕。
補天教勢力不小,同樣是前五的宗門,在整座天下誰見了不得恭敬客氣幾分。
可截天宗卻像是天生克製補天教一般,無論是功法,天才,亦或者戰力,都要穩穩高過補天教。
以至於千年以來,雙方擺在台麵的上截殺與反截殺當中,補天教損失慘重,截天宗屢屢得勝。
不過現在可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董璿璣閒來無事,走上大山,從寶雞穀登山來到豐陰澗。
隻要彆像吳用那般彆有用心,大山並不會主動驅趕這些外來客。
深澗寬廣如同天塹,視線往下雲霧皚皚,依稀有青鬆破土岩中,與水招手,與水作彆。
她輕輕卷起鬢角一縷發絲,掐斷一根青絲隨手一拋。
青絲與半空凝為芥子光亮,細微不可察,順著崖壁滾落而下落入水中再沉入水底。
水如光陰,一去不返。
等待約莫有半個時辰,董璿璣似乎心有所感,紫衣大袖迎風舞動,心中默念一聲,“起。”
原先沉入水中,順著河流漂流而下的那道芥子光亮光明大盛,沿著剛開始的路線原路返回緊接著緩緩升空。
以點為圓形,緩緩攤開一幅鏡麵。
鏡麵之上,好似光陰回溯後停留在某個時間段的畫麵。
畫麵之上,一條白蟒自幽暗洞口探出頭顱,龐大身軀沒入水中,順流而下,最終在峽口的登岸的全部過程。
紫衣婦人雙眸中浮現一抹血紅氣息,不過很快便又消失不見。
“小小豐陰澗竟然能養育出一頭妖王來,匪夷所思又難以置信。”
天底下能夠被冠以妖王頭銜兒的大妖屈指可數,在大宗秘檔中都會有所記載,與世無爭倒也罷了,若是隻知一味遵循嗜血本性的,基本都被人族修士鎮壓。
比如補天教主峰之下,就鎮壓著一頭萬年玄龜。
像柳相這般融入市井,甚至還披上一層教書先生皮囊的妖王,前所未有。
“看來大淵的遺藏比我們想象的還不可思議。”
大淵王朝鼎盛時期,唯有北邊的大商能夠與之媲美。國運之昌盛,就連一些個頂尖宗門都不得不俯首稱臣。
這次進入榮昌村,最重要的目的自然是挑選氣運種子帶回宗門為之傳道,以後人之氣運前程,為宗門助長山根氣運,雙贏的局麵,作為天王山話事人的陸鳶自然不會反對。
可暗地裡,除了暫時不知與陸鳶有何種聯係的薛全外,補天教與大慶那邊都還藏有私心。
大慶想要將大淵其餘遺藏據為己有,吳用的試探就是為了找出遺藏蹤跡。
而補天教呢,隻是想知道更多關於千年前那場殃及整座天下的大戰內幕。
出於對那位學塾先生的好奇,董璿璣使用教中一門秘術遵循天地間留下的絲絲縷縷脈絡追本溯源,找到豐陰澗。
柳相能無聲無息躋身妖王層次,肯定與這座大山,與大淵遺藏脫不開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