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樹沒說話,心中那顆名為仇恨的種子卻早已生根發芽。
柳相轉頭對荊黎道:“照顧好家樹,學塾那邊暫時就先不上課了,等什麼時候他笑了再來。”
荊黎沉默著點頭,將孩子拉回自己身邊,他問道:“先生你呢?”
柳相溫和一笑,一雙眼眸卻還是戾氣縈繞不散,“壞了規矩的不止他們一方,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罷,他便揮手,示意少年和孩子先行離開,接下來的事情,暫時不方便讓他們知道。
等人走遠後。
柳相先是瞥了眼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雲漣漪,這位原本性格溫醇,對待村子也是最和善的老人,其實才是那個最不該死之人。
隻是可惜,遇到了柳相不願意講道理的時候。
修行之人的道路太過曲折艱難,很容易說死就死,有時候甚至連自己怎麼個該死法都不知道,就像那個被“殃及池魚”的婦人一般。
視線掠過屍體,看向道路那頭昏迷不醒的吳用。
柳相冷漠道:“這麼喜歡裝死?”
沒什麼動靜兒。
柳相周身好似有清風浮動,老槐枝葉獵獵作響。
原本打算蒙混過關的吳用微歎一聲,隻得起身,看向柳相道:“真要趕儘殺絕?”
說著,他先是看了眼死去的故友,又伸出一手搭在肩頭,好似隨時撕掉那緊固自己拳意罡氣的道家法衣。
柳相隻是淡淡道:“帶著你主子滾出村裡,世間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若還有下一次,你們大慶的人有多少我就殺多少,彆覺著這是笑話。陸鳶不敢做的事情,我敢。”
吳用低著頭臉色陰沉如水,可實力懸殊就擺在那,他又能做什麼呢。
踉蹌走到劉鉞身邊,將其背在身上,一步步朝村外走去。
那裡,不知何時早已彙聚了無數騎軍。
是大慶國最驍勇善戰的鐵洛坨騎軍,環繞一頂寶箱車輦,全軍肅殺。
劉鉞踏上馬車時艱難回頭,看向那個愈發遙遠的一襲墨衫。
“柳先生,願你此生困守一地畫地為牢,否則待你出山那天,便是大慶馬踏仙軀之時。”
仙人固然強大,可還沒到真正無敵的那一刻。
柳相隻是一個轉身,天地景象再次更迭。
來到後山竹林處。
提心吊膽的紫衣婦人隻得強行擠出個笑臉迎接。
柳相隻是隨意掃了她一眼,就令其遍體生寒。
這位妖王大佬,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周遭戾氣之濃鬱,說是黑雲壓頂都不為過。
“第一次。”
僅僅隻是三個字,就讓婦人好似走了一趟鬼門關。
事不過三,再動什麼歪心思,估計婦人就會和雲漣漪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