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銀票在火光下格外醒目。
米月瞥了兩眼,沒什麼動靜兒。
“小子,光看有什麼用,還不趕緊收著。念在你們日後生活所需,不然我要這玩意兒做什麼?”
米月聽這麼一說,嘿嘿笑了兩聲,麻溜將銀票擱在眼前瞅了幾眼,雖然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但少年心底高興漸漸多過惶恐。
有錢了,以後他與秀薇就能安穩求學了。
“婆婆,您剛才那一手飛劍術好厲害,一眨眼咻的一下不見了,又咻的一下又回來,連那滿身凶氣的家夥都怕成這樣,肯定是仙家手段對不對?”
米月神色激動。
年輕,總是對這樣那樣的東西感到好奇。
趙春生似笑非笑道:“想學?我可以教你啊!”
米月語塞,訕訕一笑,“我就是好奇,就我這愚笨腦子,學不會,根本學不會。”
“小子,你放棄山上這條道路,可惜歸可惜,但也不全是壞事兒,天底下登山之人何其之多,能夠站在最高處的也就這麼幾個,更多人要麼是掰著手指等死,要麼早就死在山腰上。與其求而不得,不如安穩過完一生,在淤泥中看人間大美,也不失一件好事兒。秀薇,你也不用因為這事兒而心有芥懷,沒必要,米月放棄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不妨往自私的方麵多想想,這樣你們兩心底還能好受些。”
“老婆子我雖說年紀大了,眼力不及從前,但趕路的這段時間,你們眼底的歡喜和愧疚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你覺著是自己耽誤米月,千萬彆這麼想,不然以後很長的一段日子裡,兩人都不會真正開心。”
趙春生言語溫吞,不緊不慢。
米月點頭,“我知道了。”
而一旁的少女則低著頭,說不愧疚就不愧疚了,怎麼可能的事情。
估計這樣的“感覺”會陪伴兩人很長時間,也隻有時間才能將其撫平。
卻說孫埠離開之後,沒敢有絲毫停留,身影快如夜梟,連不入流的身法都用上了,在樹林中飛速輾轉,隻為了能儘量離那座破廟遠些。
薛良平以武人的體魄底子勉強跟上,一邊奔跑,一邊氣喘籲籲的問:“二哥,到底怎麼回事兒?那老婆子有古怪?”
孫埠腳步不停,回道:“這回咱們算是倒黴到姥姥家了,還好那位前輩因為有顧忌才沒徹底放開手腳,不然咱們今夜全都得折在那。”
“不是,就這麼邪性?”
薛良平還是有些不大服氣,那老婆子看上去就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氣血衰弱連身邊的少年都不如,若不是孫埠說是個煉氣士得小心些不能托大,薛良平早就想一刀砍過去了,打不打得過總得試試斤兩。
在沙場上,作為陌刀手,薛良平什麼場麵沒見過,一刀下去就連健壯的馬蹄都能直接斬斷,仙人?骨頭很硬嗎?
也難怪薛良平不知道仙家手段。
自出了軍營,他與兄長薛豐茂就在江湖裡廝混,仗著二境武人的底子,在南方這片小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方高手,之前如不是惹到了一窩勢力不小的江湖門派聯袂追殺,他們也不至於落草為寇,天天與官兵玩捉迷藏。
以前連所謂仙師的毛都沒見過,又何談見識可言。
孫埠哀歎一聲,跟這些江湖草莽打交道就是心累,光長肌肉不長腦子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