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著兩顆丸子頭發髻的袖珍小姑娘出現。
她先是怯生生看了眼曹翎。
又附在柳相耳畔輕聲低語,“大白蛇,這人可凶!我要不再躲會兒?”
柳相哭笑不得,解釋道:“不用害怕,曹霸王是陸鳶的客人,脾氣不壞,很好說話的。”
錢梨看了眼曹翎,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
柳相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人落座石桌旁。
取出茶盞,各自斟滿。
曹翎說到底還是個江湖武人,不太習慣茶水的淡薄滋味兒,隻是抿了一口便再無興致。
曹翎問道:“你好像對我很了解?對了,彆叫我什麼曹霸王,這是世人對我的稱呼,我自己不太喜歡。”
“那就喊曹大宗師?”
柳相笑了笑,接著解釋道:“一個能被天下人共稱一聲霸王的人,我想不知道都難,陸鳶所給的書籍之中,無論是江湖篇還是朝堂史記,都多次提及你的名諱,我總不能裝瞎吧?”
曹翎雙手握拳撐在膝蓋上,看了眼柳相問道:“你的底子很古怪,妖王這些年我遊曆山河也見過不少,你是頭一個令我有些意外和忌憚的。”
所謂的忌憚,不是說畏懼,而是一種很簡單也很敏銳的直覺。
就好像普通人看到從來不熟悉的事物,第一時間總是要判斷危險與否。
柳相苦笑一聲,“曹大宗師這麼說倒是抬舉我了,你一個武道第二高峰,我又打不過你,有什麼可忌憚的。”
曹翎點頭,“這話倒是在理。”
世間無論是煉氣士亦或者武人,都被以九境劃分。
不過大道之路卻有寬窄之分。
例如劍修的登頂道路逼仄,一旦有人矗立大道之巔,後來者無論天資有多驚豔,就隻有移山這麼一個選擇,不死不休。否則就隻能乖乖停留原地不得進取絲毫。
武道同樣如此。
早有先人矗立前端,曹翎再怎麼天資絕豔,也隻有成為第二高峰這麼一個選擇。
除非將來有一天,他能夠將道路前方的大山打碎,或者他人讓路。
武人,境界越高,戰力越令人忌憚,體魄之堅韌可與靈器媲美,一般同境煉氣士與之廝殺皆對之頭疼不已。
打不動,若是被近身,最多也就是兩拳的事情。
柳相雖說走得是蠻妖的路子,但若是單按照自身體魄的堅韌程度來算,比八境武人稍強,跟曹翎這樣的大宗師完全沒法比。
如意神通雖說變化萬千,心之所念皆可成為現實。
但前提是有足夠的修為支撐,不然一切都不過空中樓閣罷了。
現在柳相對於如意神通的運用還淺薄,隻能觀想死物,對於生命大道,魂魄,氣運等,影響有,但無法隨心去改變。
所以,說打不過,這話真不是自謙之言。
“我這次請曹宗師到此一敘,了解外麵天下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錢梨。不知曹大宗師能否看出些門道?”
二人的言語都是以心聲傳音,還以如意神通加持,外人難以察覺。
曹翎看了眼怯生生的小姑娘,思索片刻,笑道:“看肯定看不出什麼,畢竟陸鳶這老家夥的手段很匪夷所思,我一個武人不太了解這些彎彎繞,不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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