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座劍心長劍如鏡中琉璃,瞬間支離破碎。
敗局已定。
可顧長戈饒是因為劍心破損後七竅間鮮血涓涓,依舊咬著牙,竭力支撐,調動無數天地靈氣,似乎想借此彌補牢籠空隙,霎時間,死鬥台上好似掀起了一道靈氣龍卷,塵土飛揚,罡風四溢。
負責看守斷水崖的白發老者微微搖頭,“輸了。”
他雖說對荊黎的破局之法另眼相看,可對於宗門弟子的潰敗還是感到惋惜。
馮浦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沒任何意外。
能夠將一頭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涅盤境虎妖一劍削首,荊黎的劍,豈會是顧長戈能比的。
估計整個逐鹿劍宗內,有可能勝過荊黎的,也隻有郝仁一人而已,而且把握究竟多大,雙方劍術具體高低,馮浦不知道。
畢竟都未曾親眼見過雙方底牌儘出的廝殺,誰也不敢斷言雙方誰就能笑到最後。
靈氣龍卷僅僅維持一炷香時間,九道劍心牢籠徹底消散。
作為劍心主人,大道根基折損下,顧長戈也受到反噬。
七巧滲血不止,臉色蒼白如紙,接連嘔出幾大口鮮血,神誌昏沉,神色萎靡。
顧長歌一襲青衫上鮮血淋漓,模樣說不出的淒慘。
“我輸了。”
擦去嘴角血漬,顧長戈跌跌撞撞起身,臉色難看。
劍術不如人,境界不夠,那就忍著。
而且這是死鬥台,哪怕對方不由分說落井下石,徹底讓他身死道消,也得認。
所以顧長戈朝著荊黎抱拳行禮,心底雖說覺著自己輸了有些對不起宗門,不過還是言語道:“多謝道友不殺之恩。”
荊黎收劍入鞘,將劍意打散後微笑點頭。
天幕高處。
黃丹神色冷峻道:“你可以調養一個時辰。”
顧長歌會輸,他沒覺著有什麼意外。
境界差距先不談,光是二人的劍術造詣就相差甚遠,甚至這最後一劍下,荊黎連自身劍心的天賦神通都沒施展,獨獨憑借兩手劍術的粗淺融合就將顧長戈引以為傲的劍心神通打得支離破碎,這何等自傲且自信。
荊黎也沒拒絕。
對敵廝殺本就是一件極為消耗自身靈氣與精神的苦力活。
盤腿而坐,進入忘我之境,冥想恢複心神損耗,同時煉化天地靈氣彌補自身。
顧長戈下場,沒直接返回山頭休養,拖著疲憊身軀落座祥雲席位,等待著剩下兩場問劍開始。
“荊黎的劍道造詣,果然令人歎服。”
餘新榮暗自歎道。
他們曾親眼見過荊黎斬落虎妖頭顱那一劍的風采,現在這場問劍,比之那一劍也不相上下。
蔡秋彤笑意嫣然,“不愧是本姑娘看中的男人。”
席位之上另外一側。
佳人獨立的女子紅衣如血,看向死鬥台上的高大青年眼神戰意愈發高漲。
劍修崇敬強者,遞劍自然要向更強者才痛快。
東方紅燭哪怕明知道荊黎無論是境界修為還是劍道造詣明顯都要高出自己不止一籌,可心中依舊想著與之問劍一場,哪怕代價是大道折損亦或者身死道消。
黃丹側目。
顯然已經發現東方紅燭的心境變化。
有些無奈,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