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王山脈之後,柳相鬆開手,任由黑紋金雕撲騰翅膀,而他自己一個閃身進入神廟深處。
那座供養陰陽魚和十數多金色蓮花池塘的上方,錢梨盤腿而坐,心神合一,以暫時鎮壓者的身份維護大陣穩固。
可饒是如此,依舊不被此地大陣視為正統,天王山脈出現一連串類似地牛翻身的大地震動,山石崩碎,大地龜裂,甚至連大雪坪都開始搖晃。
見錢梨麵白無色,一身靈氣好似涸澤而漁,柳相先是將大陣重新穩固,隨後以如意神通將此地的光陰倒轉至震顫之前的景象。
同時伸出手,將錢梨捧在手心,呼出一口純粹靈氣,為其補充乾涸竅穴。
確定錢梨並無大礙之後,柳相這才鬆了口氣。
“還是不夠小心。”
柳相自來到這番世界之後,頭一次有了懊惱這種情緒。
如果自己再小心一些,錢梨也不用以自身大道填補看守者的空缺。
進入天王山脈的一瞬間,大陣看守者的身份已經歸位,柳相眼中戾氣一閃,朝地底最深處望去,沉聲喝到:“閉嘴!”
在他視野之中,地底最深處那尊看不清真實樣貌的遠古神靈張開巨口,怒吼鎮天,也是導致天王山脈出現地牛翻身的罪魁禍首。
隨著他的一聲暴喝,四象天地大陣開始加快運轉,那尊遠古神靈被重新鎮壓封禁,不得動彈絲毫。
做完一切,柳相將錢梨帶到梨樹真身旁邊,輕輕擱置在樹枝上,以隨手招來的黃葉為被,為其蓋好。
“難怪陸鳶會畫地為牢千年之久,甚至連現身村子都做不到。還真是件麻煩事情。”
一旦看守者離開,大陣威能就得被削弱四成,這也讓山下的遠古神靈有了可乘之機,柳相留下的分身鎮守還不行,得真身看守。
黑紋金雕不明白這些東西,它直接察覺到有大恐怖的氣息一閃即逝,隨後又恢複正常,它也沒當回事兒,畢竟以前陸鳶就說過山下有東西存在。
黑紋金雕滿懷期待的問:“需要我做些什麼?”
委實是在境界瓶頸上憋屈太久,好不容易有機會跨過去,得多上點心才成。
柳相平複思緒,一個心念起伏間,關於趙春生從出生到修道,最後死於狠人山寨的坎坷一生如滾動畫卷一一流淌而過。
等黑紋金雕看完之後,柳相這才說道:“你試試看發揮神通,找尋她的後世。”
趙春生死前也不過三境承台,而黑紋金雕很早之前就是涅盤巔峰,所以找尋她的轉世其實不難。
隨著黑紋金雕靈力如江河流淌,金色眼眸熠熠生輝。
柳相凝神靜氣,眼眸之中紫意盎然,運轉如意神通記錄下這一切。
他這麼做其實有兩個目的。
一個是找尋趙春生的轉世,畢竟答應過她的事情,柳相不想食言。
二來便是摹刻黑紋金雕的天賦神通,如意即不可思議,我思我想,我行我在,沒有任何規矩約束,隻要找到某條脈絡,朝著既定的方向前行,會少走許多彎路。
以前柳相不是沒想過自己研究,隻是所耗費的光陰長短實在太多,黑紋金雕的出現,無疑是將這一缺漏給徹底抹平。
在柳相的視野之內,黑紋金雕體內好似延伸出一條絲線,無限延伸,最終透過世界表象,去往一條神秘悠久的河流,絲線順著河水蜿蜒而下,不斷翻找。
那條河流,名為時間。
柳相以前也察覺過它的存在,隻是無法觸碰。
尋找半晌,黑紋金雕隻得收起神通,垂頭喪氣道:“趙春生的魂魄還沒轉世,無法探尋。”
對於這個結果,柳相也沒失望。
總會有轉世的那麼一天,等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