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姓,在小鎮百年曆史中從未出現過。
是這位觀主大人一次心有所感,走出大山,走過山水千裡路途,在一座繁華城池內找到出身書香門第的姚清。
那時候剛好趕上姚清滿月酒,頭一次登門,就被姚家當做江湖騙子,倒是沒直接趕人,隨手打發了一兩銀子,算是討個好彩頭。
丁經業不得已,以道家推衍術,將姚家門第傳承一一道來,這才如願見到繈褓中的嬰兒。
於是,丁經業那幾年都停留在那座大城。
直到姚清四歲那年才將其收為關門弟子,帶回柴火觀。
世間緣法一事最難琢磨,緣起如潮升,緣滅如煙滅。
卻說沒了明覺僧人住持的陸水寺。
僧人走的很突然,耀台被迫挑起擔子,為每位求簽的香客解惑,隻是他年紀尚淺,佛法感悟遠不如明覺,言語解簽總是說不到求簽人的心坎,加上如今寺廟的琉璃瓦上邊已經沒了佛光普照的奇異景象,久而久之,寺廟的香火也就慢慢開始減少。
每當有人問起明覺僧人,耀台都會如實回答,已經圓寂於寺廟之內。
眾人紛紛惋惜,同時心中暗想,原來得道高僧也跟凡人是一樣的光景,說沒就沒,說死就死。
耀台白天忙碌,晚上還得繼續誦讀經書,好在已經修行入門,晝夜顛倒對他影響並不大。
今夜,月色晴朗。
耀台鬆開合十雙手,將麵前經書最後一頁合攏,整整齊齊擱在藏書架上。
走出門,站在那棵月桂樹下,手持念珠,一手負後,遙望月色。
他忽然有了個不知起於何處的念頭,脫口而出道:“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那麼誰是今人,誰是古人呢?
想到這,耀台痛苦閉上雙眼,麵色皺成一團,俊秀的年輕僧人這一刻無比迷茫。
師父說他就是他,可耀台還是覺著不對,自己不對,小鎮不對,世界不對。
那麼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何意義?修行有何意義?苦心鑽研的佛法又有何用?
自問卻無自答,這才是痛苦的根源。
這一夜,年輕僧人不再於書中求法,而是邁開步子,走過一座座敦煌大殿,於黑夜的燭火中見或慈悲,或凶惡的台上神像。
隻是匆匆一眼,再無轉頭。
徑直穿過寺廟大門,走下以青石打造的登山台階,最終在野狐河上邊建造的石拱橋中央停步。
年輕僧人一手拍打拱橋欄杆,望著腳下流向遠方從不停歇的幽幽河水。
耀台低聲呢喃道:“佛觀一缽水,十萬八千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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