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期很是受用,哼著小曲,隨手抓起路邊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的擔子,用力一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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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顏六色的糖葫蘆滾了一地,沾滿了灰塵。那小販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嚇得一哆嗦,顫抖著身子,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跪在地上,卑微地去撿。
“晦氣!”
趙子期隨意瞥了一眼,抬腳踩過一串,咯吱作響,身影揚長而去,留下一串放肆的笑聲和滿街百姓敢怒不敢言的竊竊私語。
回到趙府,趙邳剛從管家口中得知兒子白天的“壯舉”,正鐵青著臉坐在廳堂裡。那張溫雅的臉上,此刻充滿了怒意,雙眉緊鎖。
倒並非真的為那些百姓感到不忿,而是覺得兒子行事太過張揚,不知收斂,會給趙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孽子!”
趙邳一見趙子期進門,便拍案而起,“你又在外麵惹是生非!我趙家的臉麵,都快被你丟儘了!當眾欺辱百姓,傳揚出去,成何體統!”
趙子期渾不在意,翻了個白眼,斜睨著他那位精明世故的父親,眼中儘是不屑:“不就是掀了個攤子,教訓了幾個不長眼的武夫嗎?多大點事,值得你在這兒大呼小叫?我趙家要什麼臉麵?在榮昌城,我趙子期就是臉麵!那些下賤胚子,給他們幾分臉,他們反倒蹬鼻子上臉,就該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主子!”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理所當然的狂妄,仿佛自己就是這座城池的王法。
“你!......”
趙邳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兒子的手都在顫抖。
這時,老太君拄著龍頭拐杖,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身著一件絳紫色繡金壽字的錦袍,麵容嚴肅,不怒自威。
“哼!你衝我孫子嚷嚷什麼!”
老太君一聽父子爭執,立刻把臉一板,對著趙邳嗬斥道,“男孩子家家的,沒點血性,將來怎麼撐起這麼大的家業?我看子期做得就很好!那些刁民武夫,就該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榮昌城的主人!”
拉過趙子期,心疼地摸著他的手,眼中滿是溺愛:“哎喲,我的乖孫,打人手疼不疼?下次讓下人去動手,彆傷著自己。你瞧你這性子,一點虧都不能吃,這才是咱們趙家的種!不愧是將軍府的後代,有老身當年雷厲風行的作風!”
老太君說著,又轉向趙邳,語氣加重了幾分,帶著深深的鄙夷:“我趙家在榮昌城立足,靠的可不是你那些酸腐的讀書人道理!當年,你父親領兵在外,哪個不稱一聲趙將軍?我趙氏一門,從軍中刀口舔血起家,何曾怕過誰的閒話?你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做了兩年官便被趕回,如今做些銅臭生意,連自家兒子也管不住了不成?”
趙邳麵色複雜,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母親骨子裡那股將門的彪悍與護短,將這個兒子徹底寵壞。
趙子期從小便在這趙府的驕縱中長大,耳濡目染,眼高於頂,自認天老大他老二,便是當今縣令,見了趙家也得矮上三分,何況是區區百姓?他心中雖有不甘,但麵對母親的強勢和兒子的狂妄,最終也隻能頹然坐下,妥協道:“母親說的是……是兒子考慮不周。子期他……行事是有些張揚,在外頭多少還要顧忌些影響。”
這場爭執,最終以趙子期得意洋洋,老太君心滿意足,趙邳憋氣妥協而告終。
夜裡,趙子期在自己的院中飲酒。
王索在一旁伺候,斟酒布菜,殷勤備至。院中擺滿了各種奇珍玩物,從南方進貢的翡翠擺件,到北方邊陲的奇石古畫,無不價值連城。
錦衣華服隨處丟棄,靡靡之音從屋裡隱約傳來,是剛從外地請來的清倌人,可見其驕奢淫逸,早已沉迷於紙醉金迷之中。
“公子,城東那家姓劉的,欠了咱們印子錢的,這個月又還不上了。”
王索壓低了聲音,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他知道這是為自己撈錢的好機會。
趙子期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杯中酒,連頭都未抬,語氣隨意得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哦?還不上便罷了,他們家還有什麼能拿出來抵債的?總不能讓本公子的錢打了水漂。”
“他家那個閨女,今年剛及笄,生得那叫一個水靈,身段窈窕,公子您上次在城外見過的,那雙眼睛,跟那江南的煙雨似的……”
王索湊近了幾分,語氣曖昧,竭力描繪著那姑娘的美貌。
趙子期眼中,撇了撇嘴:“一個村姑農婦,還能有春華樓的姊妹漂亮?去去去,降檔次的事情忒跌份兒。方正不管怎麼著,小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必須拿回來,至於該怎麼做.....王索你自己拿主意,我隻看結果,不問過程。“
至於王索的手段會對劉家造成怎樣的影響......這可不是趙子期該考慮的事情。
“小的明白!”
王索心領神會,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
趙子期雖是紈絝子弟,在城內囂張跋扈慣了,不過內心對於鄉野市井的女子始終看不上,無論對方美貌與否,除非是驚為天人那種,不然休想入趙公子的眼。
酒過三巡,趙子期覺得無趣,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輕微的響聲:“走,去春華樓!今晚本公子要聽最好的曲兒,睡最美的姑娘!那群清倌人,就讓她們見識見識本公子的手段!”
王索立刻眉開眼笑地在前頭引路:“是!公子爺英明!春風樓裡新來的幾位清倌人,定能讓您滿意!小的已經吩咐人備好了轎子!”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趙府,直奔城中有名的銷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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