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數語，讓老默深受觸動，他猛地跪下，連連磕頭，直至額頭見血。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收阿瑤為徒？”
不待朱高著回應，他又急切道：“如果阿瑤能跟隨你，我便放心了。現在，我連死都不怕，隻要你善待我的女兒，要我做什麼都行，我現在就可以死！”
他情緒激動，拿起菜刀便欲自儘，隻為女兒能有個好歸宿，哪怕是跟隨太子為奴為婢，也總比跟著自己漂泊流離要好，他心滿意足了。
就在這危急關頭，“叮當”一聲，朱高著擲出的石子擊中了老默的手腕。
手一顫，菜刀落地。
老默驚愕地看著朱高著，萬萬沒想到他會出手相救，自己本已決心赴死。
“你現在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你必須好好活著，明白嗎？”朱高著突然說道，“誰死都可以，但你不行。你若死了，將來你女兒問起，我該如何回答？”
他緩緩問道。
老默沉默片刻，一時語塞。
第章老默：你仍欲置我於死地嗎？
他低垂著頭，心思難測，無人知曉他內心的真實想法，表情複雜難辨。但無疑，朱高著的話觸動了他。
起初，他決心刺殺太子，已抱必死之心。而今，他看到了希望，唯一的希望便是他的女兒。女兒尚在人世，且與太子相伴，這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曙光。
他深吸一口氣，麵容微動。朱高著伸手扶起他，凝視著他道：“為了你的女兒，你必須好好活下去，今後就跟我做事吧！”
朱高著稍作停頓，再次看向老默：“當然，如果你仍想追隨你的組織，就當我什麼也沒說，今晚我也不會動手。”
老默眼神複雜，猶豫片刻。
朱高著忽然提議：“這樣吧，我讓你見女兒一麵，你再考慮三日。三日後你來見我，給我答複。”
“太子殿下，此言當真？我真的能見女兒？”老默急切地問。
他期盼這一天已久，上次見到女兒還是刺殺蚩夢之時。此刻若能再見女兒，實乃幸事。
朱高著微笑點頭。此時，焰靈姬走出，遞茶給朱高著，茶水不慎濺落在他麵前。
“阿瑤呢？”朱高著邊品茶邊問。
夜幕已深，萬籟俱寂，焰靈姬輕聲言道：“她已入夢鄉。”朱高著頷首讚同，並向老默投去一瞥，“同行吧，我們去看看她。”言罷，朱高著邁步前行，老默緊隨其後，直至阿瑤的閨房前。
阿瑤沉睡正酣，呼吸均勻而深沉。老默凝視著她，目光中滿是慈愛與確認，尤其是注意到她手腕上那塊獨特的胎記，心中激蕩難平，“這是我的女兒，確鑿無疑……”他眼眶泛紅，強忍淚水，輕歎一聲後，悄然離房，步入庭院，頹然坐地。
此刻，他或悲或喜，淚水交織，多年尋女之苦，今朝終得慰藉，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他既心痛又欣慰。笑中帶淚，他深知，多年的守候，終得圓滿。
朱高著見狀，淡問：“你接下來作何打算？”老默略一遲疑，答道：“舊主於我有恩，離彆前，我須告知於他。”言及此處，他低頭，滿臉愧疚，畢竟太子照料女兒多時，自己卻提出離去。
然而，朱高著卻展顏一笑，拍了拍老默的肩：“此舉甚好，你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知恩圖報，方顯人品，你無需介懷。無論你的主子何人，既已決意，便去吧！”
朱高著的話語深深觸動了那人，他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與舊主告彆後，我便前來投靠您！”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滿是堅決。
隨即，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步伐堅定地邁出了院子，離開了東宮。
朱高著默默注視，一語不發。
一旁的焰靈姬與赤練亦目睹此景，紛紛靠近。
“你為何不詢問他的舊主是誰？這可是個機會。”焰靈姬問道。
朱高著微微一笑。
“不必猜了，我已知曉一切，包括他背後的那人。”
他淡淡說道：“若我沒猜錯，那人應是漢王，彆無他人。”
朱高著深吸口氣，望向焰靈姬。
“老默若返回，以漢王的性情，定不會放過他。”
焰靈姬聞言輕笑，她早已料到這一點。
“我明白，所以這次你去一趟，若漢王動手，你便出手相助。”朱高著吩咐道。
他看向焰靈姬，補充道：“但我不想與漢王正麵衝突，你需暗中救下老默，確保他無恙。”
焰靈姬笑著點頭。
“終於能大展身手了，此事交給我！”
她甜美一笑，輕吻朱高著。
朱高著苦笑搖頭，卻也未再多言。
漢王府邸，老默已現身於此。
他現身之際，目光微閃，隨後緩步靠近。
旁人望向他一眼。
“我要見王爺。”他緩緩道。
那人未加阻攔，任由他進入。
進入院中，便見朱高煦候在那裡，顯然在等他。
漢王手中握刀，正細心磨礪，磨刀聲遠遠傳來，隱約中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讓老默不禁咽了咽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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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倒在地，輕聲呼喚：“王爺……”
抬頭望向漢王，卻隻見對方沉默不語，隻顧磨刀。
“聽說你去了東宮，還找上了太子？”朱高煦終於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此事可真？”
言罷，空氣似乎都為之一凝。
老默沉默片刻，未作回應。
漢王麵色似乎陰沉了幾分。
“怎麼，啞了？”
“本王問你話呢！”
老默微微頷首。
“我確實去了東宮，也與太子交了手，但我敗給了他。”稍一停頓，他繼續道，“可他竟放我離開了。”
朱高煦挑眉，“哦？這倒是奇了，以太子性情，怎會輕易放過你？”
麵對質疑，老默略顯遲疑，終是狠下心來。
“王爺，此事我必須言明，否則恐再無機會。我打算離開漢王府，因我女兒已尋回，此刻正在東宮……”
言及此處，他聲音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