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樹鎮定下來,繼續觀禮,可是穿著婚紗的張婷婷四肢開始僵硬,台上的二人麵對麵看著對方,與此同時“張婷婷”原本固定在腰部的捧花開始慢慢舉高,直到齊平嘴角。
就見她的嘴部開始以很快的速度潰爛,並且有無數細小的白色蟲子從嘴裡蠕動爬開……筱樹看得仔細,頭皮發緊。
怎麼回事,那是婷姐啊,現在這樣她的身體是不是已經受到了傷害?
怎麼破解今天遇見的這些?剛才自己明明還在酒店,可是入睡的眨眼間就到了這個地方,這一關卡她又得如何破解才能把他們救出去?
極力表情控製表情不要過於嚴肅,而是得和周圍人沒有區彆的“幸福”,可她的內心早已焦灼萬分!
隨著張婷婷雙手捧花擋臉的動作,周圍人跟沒任何發現似的一直看著台上人。
可……新娘的眼在流淚。
似乎察覺到了筱樹無法掩飾的炙熱視線,躲在捧花後麵的那張臉開始緩緩移動,直到視線對上自己的眼睛。
此刻的她明明表情猙獰像個壞人,可筱樹卻從她的眼中看出了求救,兩相對比那麼的割裂。
而周圍的所有賓客麻木依舊,全都以一臉幸福的神情看著台上新人。
這時,新娘眼中開始流出血淚,眸中的哀求寸寸消失,轉而升騰而起的陰冷之氣眸光像帶著冰刃,倏的纏繞過來。
筱樹感覺不妙,想移開視線,但……
“你怎麼了?是否…身體不適?”
台上人的臉不再遮掩,就連身體也不知不覺中緩緩朝賓客這邊移動過來,而那輕飄飄的聲音,卻穿過所有賓客,此時直直的朝她這個方向而來。
那語氣,就像從深井裡傳來且帶著濕冷的霧氣,頓時纏繞在她耳邊揮之不散。
筱樹心中一緊,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視線撞得有些無措。她的眼神……不那已不能稱為眼神,更像是蠕動的蟲群,死死攀附在筱樹的臉上,緩慢的,一寸寸地爬進她的骨髓深處。
心中驟然一緊,空氣也仿佛一瞬被抽空,她想起身反擊,理智卻把她牢牢的按在了位置上。
軀體則更像被無形的鎖鏈,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那目光帶著黏膩的惡意,像能剝開她的皮膚窺見她的靈魂……筱樹的呼吸不由急促了兩分。
每一次吸氣都像吞下一口冰冷的泥水,令人作嘔又無法掙脫。
而周圍的傀儡賓客們聞言,掛著標準弧度的嘴臉帶動著僵硬的臉龐,卻在同一瞬間緩緩轉向她,那動作機械得像被同一根線牽動,脖頸轉動時甚至齊聲發出了乾澀的“哢嗒”聲響……就像脖子被人生生扭斷了一般!
筱樹下意識的看向‘已被同化’的媽媽,此時心裡最擔心的就是,她有無大礙?
不止媽媽,所有她視線所及的‘賓客’,原本空洞的眼神,此刻卻似乎被什麼東西逐漸填滿。
——那是一種渾濁、濕黏,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躁動,就像是深埋在井底的瘋狂,正一點點掙脫束縛,向上湧動著。
他們的瞳孔微微收縮,嘴角也在幾乎不可察覺地抽動,仿佛在竭力抑製笑意,卻又在下一秒,硬生生的恢複了統一的‘笑容’。
不!她得冷靜!
此時的筱樹不清楚現在自己該守還是攻?而且擺在她眼前最重要的問題是她對掌控自己的身體沒有信心!
不止靳沅他們,這次媽媽也在這啊,她不能冒這個險!
空氣以極快的速度彌漫起一股濃厚的發黴氣息,同時伴隨著低沉而同步的呼吸聲,像潮水般逼近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