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記得，二姐十歲的時候，腳上穿的布鞋，都還露腳趾頭。
身上的褲子膝蓋處，都打了好幾個補丁，褲腿短的都遮不住小腿。
而那時候的大姐呢，但凡衣服打過補丁的，她絕對不穿，還會大哭大鬨，讓爺奶爸媽給她扯布料，做新衣裳。
她那些小了不穿的衣服，剪爛後，才願意給二姐穿。
那時候不明白她這麼做後，為什麼還會得到奶奶誇她懂事。
除了這些事情外，還有很多，很多，數都數不過來。
想到這些，再聯係到大姐在電話中，各種說二姐的不好。
還慫恿自己，不要相信二姐的話，要找機會，多從她身上撈點好處，說是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她這個白眼狼。
如今，自己，經曆了這麼多，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不明是非的人了！
二姐對自己好不好，自己心裡有一杆秤，就算她不是自己的親二姐那又如何？
從記事起，媽每天都忙於農活兒，沒空看管自己。
爺奶嚷嚷著年紀大了，腿腳疼，不方便看管自己。
因此，二姐就時常背著自己上下學，不論刮風下雨，大多數，都是她帶著自己。
放學後，她連燒火做飯，自己都會粘著讓她背著，不論她去哪裡，都會背著自己一起。
可又是從什麼時開始，自己漸漸疏遠她的？
是被奶奶慫恿？打二姐就有糖吃？還是被大姐命令，不許再敢跟二姐玩，否則就不許叫她大姐。。
具體是什麼時候疏遠二姐的，自己真的忘了。
若真說白眼狼，自己才是那個白眼狼。
明明二姐對自己那麼好，而自卻偏偏不僅疏遠了她，還跟著大姐一起欺負二姐。
想到這些，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不知他所想的陳芸，見小五埋頭隻吃飯，夾了一塊鴨肉放在他碗裡說道。
“五兒，彆光吃飯，吃點菜。”
簡單的兩句話，使得小五眼眶瞬間紅了，差點兒沒忍住哭出聲來，他恨不得把頭埋在碗裡。
敏銳的趙乾誌察覺到小五的異樣後，支開了自家老婆。
餐桌前，隻剩下他們二人，他翹著二郎腿，漆黑幽深的目光，緊盯著小五，沉聲問道。
“說吧，怎麼了。”
小五放下筷子，抬起手，用手背胡亂蹭掉眼淚道。
“姐夫，我大姐說我二姐不是我親姐，她是不是騙我的？”說著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我二姐對我那麼好，她怎麼可能不是我親二姐呢？”
聽到他說的，趙乾誌微挑了一下眉頭，顯然是沒料到他會哭鼻子，遲疑了片刻道。
“所以呢？”
隨著他這話一出口，小五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意識到大姐沒有騙自己。
紅紅的眼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中透著堅決。
“不管是不是真的，在我眼裡，她就是我親姐，往後誰敢欺負我二姐，我跟他拚命。”說到後麵聲音中透著一股子青澀的狠勁兒。
聽到他這個答案的趙乾誌，棱角分明的輪廓，看不出喜怒，目光盯著小五看了片刻，像是在確定他話的真偽，好一會兒，才不鹹不淡的說道。
“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