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渾黑的白天,晚上更沒有一絲亮光。
嘩嘩的雨中,大地一片漆黑。
一張大理石茶幾上,擺著一盤誘人的扒雞,一盤油炸花生米,兩碗白米飯,一袋衛龍辣條。
一根點燃的蠟燭照出小片光亮。
便是一道燭光晚餐。
若在以前,彆說眼前這些東西了,就是澳龍帝王蟹,蕭慕靈也未必一屑。
但現在,停電五個月,肉早就沒了,蔬菜更不用想。
能吃上一口摻上白糖的白米飯,都是福報了。
蕭慕靈坐在一個油漆桶上,將一根根沾上油星的手指放進嘴裡,一根根的舔食乾淨。
望著香噴噴的扒雞,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岩從哪弄來的?
沒挨過餓的人,永遠不知道食物的珍貴。
這幾個月,雖然有徐岩的接濟,但蕭慕靈每天也隻能夠吃一點點食物,一直處於“餓不死”的狀態。
原本就很瘦的她,現在又瘦了一圈。
唯獨一雙碩大的柚子卻仍不見小多少。
令人煩惱。
三天前她就已經斷糧了。
在床上躺了三天,最後靠著一點從各處搜刮出來的零食碎屑、又灌了一肚子水,她才強撐著來到徐岩這兒。
看著這頓“豐盛”的晚餐,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徐岩?”
“嗯?”
“你……你掐我一下,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坐在對麵單人沙發上的徐岩笑了笑,伸手落在她略顯豐腴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嘶……疼……”
嗯……好像還少點什麼?
徐岩一拍手,到廚房拿了兩個杯子,又拿了一瓶白酒,道:“喝點?”
“嗯嗯。”
蕭慕靈乖巧的點了點頭,滿臉羞澀地道:“我……我不太會喝白酒。”
望著紅燭下嬌豔的美人,徐岩突然間感覺心中有一朵花盛開了。
這一刻,所有的恐懼、疲憊、孤獨全都一掃而空。
替而代之的,是一股興奮的種子萌發了,傲然的抬起了頭。
徐岩臉上帶了絲壞笑的提起酒杯,道:“大嫂,乾杯。”
“嗯嗯……乾。”
……
兩個小時後。
一瓶金蓋汾酒已經空了,第二瓶也已經見底了。
蕭慕靈眼波如水,仍然穩穩的坐在油漆桶上。
徐岩終於相信了一句話。
女人但凡敢往酒桌上坐,就沒有不能喝的。
“來,徐岩,姐敬你一杯——”
徐岩的舌頭都已經大了,道:“大……大嫂,你……你哪兒人啊?”
“俺是魯省青城滴……”
嘎?
聽到這句突然冒出來的方言,徐岩感覺眼前的女神,形象瞬間崩塌了。
內心的一絲小激動,也跟著破滅。
這句方言,威力實在太大了。
但蕭慕靈顯然沒留意到自己剛才下意識的失口。
“你養魚呢?”
看見徐岩杯底裡剩下的白酒,蕭慕靈不乾了,直接起身走過來,坐在徐岩的沙發扶手上,提起他的酒杯就灌:“乾了乾了……”
咕咚……
最後小半杯酒下肚,徐岩朦朧的雙眼終於合閉,軟倒在沙發上。
“徐岩,徐岩?”
看著醉倒的徐岩,蕭慕靈撇了撇嘴:“沒量你跟我喝……”
說著,她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到一半,猛然間清醒過來。
“咦?”
“好像……搞錯了……”
“我現在裝醉,是不是遲了?”
“喂,徐岩,徐岩你醒醒……”
……
看著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徐岩,蕭慕靈無奈隻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