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是二品誥命見到王爺公主本來就得磕頭下跪,那日沒給這個小霸王磕頭也是因為這家夥野慣了,不喜人行禮。
所以說薑承奕這個圓場打得很妙,陸明嶽稍微有點腦子都會答應,他雖一副怒發衝冠模樣,卻沒膽子大到與瑞王結仇。
隻要陸明嶽這裡和解了,宋瑤華那個被波及的苦主更是翻不出花來。
她本就是誤傷,還能盯著瑞王不放?
充其量就是瑞王罵人太難聽端帝罰他抄抄經書啥的,這事到最後估計還得手下代筆糊弄過去。
這瑞王,絕對不是個沒腦子的。
果然,陸明嶽沉默片刻後咬牙道,“明日我帶夫人來給王爺賠禮道歉。”
溫九當然不會認為她跪下磕個頭薑承奕就能善罷甘休,他的話不過是為了讓陸明嶽認下今日的啞巴虧。至於自己,日後必然還會被這小霸王報複。
這瑞王啊,又記仇又有腦子還有背景,最難纏的就是這種人。
最好搞的,也是這種人。
對付他隻需投其所好的碾壓。
在他感興趣的領域展示出絕對實力,他立馬變成乖孫。
溫九悠悠哉哉的下了馬車,“瑞王殿下。”
若有人細心便會發現,溫九乘坐的並不是將軍府馬車。
薑承奕微驚訝,隨後眯了眯眼,“看樣子陸夫人來了許久了。”
溫九沒回應薑承奕的話,反而看向陸明嶽,“夫君和郡主今日代我受過了,你們還不幫將軍清理一下。”
好好好,這麼一提醒大家都想起了陸明嶽身上是什麼,有些人嫌棄的捂住了鼻子。
跟著陸明嶽來的將軍府下人一個個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陸明嶽,卻不知道怎麼幫陸明嶽清理。剛剛陸明嶽和宋瑤華被潑的時候這些下人也有被波及,現在身上氣味都不咋好聞。
陸明嶽臉色鐵青壓著怒火道:“不必了,夫人,給瑞王磕頭道歉。”
未等溫九說話,一道聲音傳來,“王爺今個設宴,畢方不請自來,還請王爺莫怪。”
溫九乘坐的那輛馬車上又走下來一個青衫男子,男子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麵容清俊如玉,唇角噙著抹恰到好處的淺笑,既不顯疏離,也不過分熱絡。
他眸光澄澈而溫和,周身縈繞著讓人安心的沉穩氣息,仿若畫卷中走出的人物,將風雅二字寫進了舉手投足間。
薑承奕快步上前,“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先生快裡麵請。”
那姿態,那話語完全一副爽朗公子模樣,再不見平日的悍氣。
畢方,人稱鴻廬先生,畫藝精絕,譽滿各國。
瑞王薑承奕平日裡招貓逗狗卻極愛繪畫,這也是他身上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
大端國從上至下都極愛畫,皇室之中,曆代帝王皆以書畫為修身治國之雅事。朝中官員,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皆以能書善畫為榮。
市井街巷裡,繪畫之風更是盛行,每逢節慶,家家戶戶都要張貼新畫。小鎮子上的村民們,即便生活清貧,家中也會掛著一兩幅簡單的畫作。
所以這鴻廬先生在大端地位極高,備受推崇。
畢方也不兜圈子,直接淡笑開口,“我小師妹說她那日衝撞了王爺,我來做個和事佬。”
薑承奕一臉的不可置信,“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