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聘禮寒酸,長公主府的陪嫁卻豐厚的很,足足有一百二十抬,所謂十裡紅妝當如是。來參加婚宴的人亦不少,康樂長公主是皇帝親妹妹,暫時的失勢算不得什麼,這世間少有什麼能敵得過血脈親情。
正常商賈之家娶平妻不會拜堂,隻會舉辦一些簡單的儀式,可宋瑤華不是普通平妻,這拜堂儀式自然被管事的安排上了。
可無論拜堂與否,平妻進府都少不了向正房夫人敬茶的環節,溫九嘴角噙笑姿態隨意,坐等這杯妾室茶。
宋瑤華當然不願給溫九敬茶,她手持卻扇,一臉為難的看向陸明嶽,“明嶽。”
陸明嶽也覺得讓宋瑤華敬茶太過折辱她了,便討饒般看了溫九一眼,“郡主身份特殊,這杯茶便免了吧。”
溫九嗤笑出聲,“茶免了,今日的平妻宴也可免了。”
隨行的嬤嬤大怒,“陸夫人不要欺人太甚。”
溫九略微轉頭,“你是什麼鬼?長公主府的奴才還是即將陪嫁入將軍府的奴才?”
那嬤嬤道,“我是長公主的陪嫁嬤嬤,特來給郡主送嫁。”
“奴才啊。”
那嬤嬤氣死。
溫九道,“你是長公主府的人,我不與你計較。今個我將軍府辦宴,你,待得下去待,待不下去就滾。再敢廢話大棍子打出去。聽懂了嗎?”
“你敢。”
暖書都沒等溫九發話就拎著嬤嬤摔了出去,長公主府怕宋瑤華吃虧也來了護衛,護衛很快同暖書動起手來。
溫九一盞茶杯摔了出去,“住手。”
聲音不大,卻不怒自威。
仿佛是久居高位之人,明明麵容無波卻讓人不敢小覷。
溫九看向宋瑤華,“郡主若不願敬茶,我便離席,無主母在場,今日這宴隻是尋常宴會,你亦做不得陸家的平妻,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奸生子。郡主可想清楚了。”
宋瑤華咬牙,“我是不是平妻,你說的不算。”
溫九:“陸明嶽,你納妾,我說話可算數。”
納妾二字一說,這場婚宴最後的遮羞布亦被撕開,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宋瑤華眼含淚花一臉悲憤的看向陸明嶽。陸明嶽更是左右為難,支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瑤華,“來人,請陸夫人離席,我要同將軍拜堂成親。”
監察禦史家的夫人蘇錦辭道,“妾室派人趕正妻離席,這事還是頭一次見。”
這話一開口,陸續很多女眷也都仗義執言,當然這其中絕大多數是得了高陽公主授意之人。
“妾室都這麼囂張了,以後還聯什麼姻,娶什麼妻。”
“綱常錯亂,恬不知恥。”
“妻不像妻,妾不像妾,這不是欺負人嘛。”
“將軍夫人等了將軍六年,獨自拉扯兒子長大,結果要受此侮辱,我都看不下去。”
京中當然有位高權重不怕康樂長公主的貴婦,聲援溫九的女眷越來越多,一道響亮的唱報聲傳來,“太子駕到,高陽公主駕到。”
眾人紛紛行禮,下跪的下跪,躬身的躬身。
溫九屬於不跪的那位,見君都不需要跪了,何況是皇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