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無奈歎氣,“是說不能鬨事,可說的是不能主動鬨事,彆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忍氣吞聲。你說你連人都殺過怎麼就嚇不住這些人。
我來猜猜,是不是一開始沒人敢說你壞話,隻敢說柳枝。然後柳枝逆來順受,漸漸的也有人偶爾敢說你壞話了。後來呢,你整天當鵪鶉,壞話越來越多,你殺人的那點子餘威全沒了。”
杏兒哭著跪下了,“夫人,蒙夫人大恩,我們鬨出這麼大的事您還收留我和柳枝,還讓夏管事關照我們。杏兒感激夫人,不想再惹是生非。”
溫九歎了口氣,“收留你的是我,勉強算是有恩於你們的也是我,你忍讓也該忍讓我,你忍讓她們做什麼?你忍錯對象了吧?”
杏兒:?
還能這麼算?
“你若是不顧及我的恩情,大可痛痛快快跟她們打回去,罵回去。
結果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你為我受了這些委屈,到最後我這點恩情稀裡糊塗的就被你拿著忍氣吞聲當幌子報答完了,說不準你還一肚子委屈怨我,你說我我虧不虧。”
杏兒趕緊搖頭,“杏兒不敢,杏兒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我看你挺忘恩負義的,我讓於先生和夏管事額外關照你和柳枝是為了讓你倆日子過得快樂些,結果你瞧你們這窩囊勁,估計著沒等報答我你倆先窩囊死了。
你瞅你那小臉,麵黃肌肉。再看你那小眉頭,能夾死蒼蠅。”
杏兒:“......”
這話,她咋接。
投給夏管事一個求助的眼神,夏管事沒忍住掩帕低笑,笑過了又道,“你這孩子,夫人給你撐腰呢,以後有人罵你你就罵回去,打也行。”
溫九撲哧一聲笑了,“夏管事,您之前溫柔如水似的,如今也把打打罵罵掛嘴邊了。”
夏管事溫柔笑笑,“夫人,我覺得我進步了。彪爺說能用拳頭解決的時候可以不講道理,打一拳比吵一架快,我仔細尋思了一陣子覺得特彆有道理。
您不知道,我昨個還親自帶著兩個婆子揍了一個不聽話的婦人呢。”
這,還真是讓溫九意外了。
她笑得不得了,“您真是長進了,楚佑謙又得怪我讓他娘親變粗魯了。”
“這個真沒有,他說看我如今這樣子替我高興。佑謙起初就是太不放心我了,愚孝,可他知道夫人是為了我好,他感激您。”
溫九看向杏兒,“聽到了沒有,你也長進一下。彆夏管事前進你後退,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什麼乾淨臟的,男人整天逛青樓你見哪個覺得自己臟了,不要用彆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你夫人我前幾日還紅杏出牆了呢,你嫌我臟嗎?”
杏兒頭搖的撥浪鼓似的,“夫人是世上最好的人。”
“你少給我戴高帽子,回頭我不在這你得說夏管事是最好的人,見到了於川你又會說於先生是最好的人。”
杏兒又不知道說啥了,“我,夫人我沒有。”
溫九和夏管事都笑了。
這丫頭,一看就是個知恩圖報的烈性子。
是個好的。
可惜命運不公。
不過也沒什麼,被狗咬了一口不能以為自己屬狗。
屬狗的應該是那些沒有同情心,不分青紅皂白編派人的狠毒東西。
溫九:“過來,給我洗個草莓吃。”
杏兒:“洗過了。”
夏管事:“......"
這實心眼的孩子。
“籃子裡的,去那邊打盆清水,洗了給夫人吃。”
杏兒洗了,溫九樂嗬嗬接過來吃了,“記得,人不自輕。”
溫九吃下草莓的瞬間杏兒哭了,夫人這麼尊貴的人,她沒嫌棄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