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公主的驕傲褪去幾分,“溫家其他府的女眷我不認識,但是我走動的那府恰好是文國府溫氏。文國府的眾位姑娘我都見過。”
文國府,溫家旁支中最體麵的一家,也是溫如琢所在的那一支。
算起來,溫如琢的祖父和溫九的祖父是叔伯兄弟。
文國府雖是溫家旁支,也不是他們這種小國的皇子公主能輕易攀附的,所以清雲公主說起這事依舊有些驕傲之感。
清雲公主,兆國皇帝第六女,母族不顯,原本不顯山不露水的,這幾年在兆國卻越發有地位,甚至還做了這次兆國使臣的帶隊者。
溫九笑了,“我這容貌你可有辦法卸下?”
“竹蹊手裡有桑清露,隻需倒入清水中混合,溫姑娘再洗洗臉就可去除。”
溫九點頭,看來與藥王穀還真有關聯。
“全公公,有勞打一盆清水過來。”
全公公看端帝應允點頭便退下了。
溫九又道,“陛下,我卸妝需要府醫幫忙,可否請他上殿。”
端帝懂了,這是早有準備。
全公公還沒回來,倒是八個禦林衛抬上來四架屏風,在大殿中間圍出一個封閉的空間,端帝目露讚賞,這暮柒真是周到。
溫九的身份哪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潔麵。
全公公......也挺周到。
臉盆,盆架,妝鏡,毛巾,甚至還有梳子、妝粉、眉黛、唇脂、花鈿這些東西。
溫九表示過於不必要了,“全公公,隻要臉盆和盆架,留一條毛巾,其他的不用搬進去。”
全公公,照做。
顧飛急吼吼的跑了進來,遞給溫九一瓶桑清露,溫九低聲道,“看看那宮女,說是你們藥王穀的,我看不像,畏畏縮縮的。”
恩,眾人都很緊張,她還心思閒話家常。
溫九說完閃身進了屏風裡,不過須臾功夫,一道身影緩步繞出雕花屏風。
她發間的濕意順著脖頸滑入衣領,整個人宛如剛出浴的神女。
那眉骨高挺如遠山初雪,天然的弧度讓未描黛的眉毛顯得利落分明,瞳仁黑如點漆,眼尾微挑的弧度似含著未乾的水光,含情脈脈,靈動非常。
鼻梁筆直高挺,鼻尖微微上翹,透出一絲獨屬於少女的嬌憨。
她唇峰尖銳如丘壑,下唇飽滿似含朱丹,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帶著三分天生的矜傲,似笑非笑時更是生出幾分不怒自威的貴氣。
滿堂私語驟然止息——眼前的女子明明未施粉黛,皮膚卻透著層瑩潤的光,眉眼間的明豔比日光更盛,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風華,那是一張讓日月都失色的臉。
許久後,五皇子薑承序喃喃自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瑞王薑承奕目光呆呆的反駁,“我小師叔不是芙蓉,是牡丹,唯有牡丹真國色。”
杜尚書家兒子杜錦城狀似呆傻,“人說美人可傾國傾城,原以為隻是虛談,此刻卻見到了真顏。”
沈時安鼻尖微酸,她竟如此美,自己眼光可真好,不過原本的她也是很美的,越看越美。
陸明嶽直接悶了一口酒,心裡是難以言說的酸楚。
宋瑤華和孫青蘅心中更是滋味難辨,她們一直以為自己的容貌遠在溫九之上,可如今......縱使再不甘也得承認,她們遠不及她。
她居然那麼好看!
唯有端帝一副從容的讚賞之色,九黎公主啊,本就傾城絕色,見之可忘山河。
溫九落落大方的任由眾人打量,“清雲公主,我是溫家女嗎?”
清雲公主也驚呆了,心思千回百轉間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與九黎公主,誰更美?”
溫九:“......”
這問題不好回答。
一個人怎麼比?
“你不是曾與溫家交往,又曾進出天盛皇宮,這個問題該問你自己才是。”
清雲公主:“你不是溫如琢,不是文國府溫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