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柒:“第一則?”
“王朝中殂,女帝中興。外枝承統,九黎續脈。我在外祖父的孫輩中排序,恰好行九。”
溫九又道,“我出生時天命石光亮閃爍,天命石是君家占卜之石,亦是女帝和帝夫留下的。天盛王朝開國十六年,女帝和帝夫將帝位交予天盛臨帝就出海了,他們要去探索另一片天地。
後大概十年以後,他們派人送回了天命石,言此石可為王朝續命五百年。若哪一日天命石閃爍,則王朝將衰,子孫後代當依照卜言將帝位傳給為王朝續命之人。
按照種種示意,我就是那個人,所以外祖將我抱回皇宮,加封九黎公主。”
占卜之術,可接神靈,這種事有人稱其為子虛烏有,可越是接近權力核心之人越對其深信不疑,暮柒亦不會質疑天盛王朝的天命石和卜言。
人可以無畏,但不能無知。
溫九又道,“君家一直養著卜師,外人不知罷了。卜師的第二則卜言與蘇老頭所言意思相差不大,卜師的第三則卜言其實與蘇老頭的也一致,可釋卦上,蘇老頭差了一層意思。”
“差了?”
溫九:“斜月當空缺個夜字,夜北淵,如此你知道我舅父為何同意你我婚事了吧?”
暮柒:?
“我的婚事舅父豈會不多方考量,你這個人他亦詳細調查過,詳細到我對你都算得上了解,我連你幾歲不尿床都知道。”
暮柒:“......”
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這小鳳凰又氣人。
不自在的看了眼溫九,“好好說話。”
溫九笑,“我舅父說了,既天命石預示我是中興之人,那我便是。雙卿戮君他不信,他不信其中一個卿是我,當時整個天下找了很多與卿有關之人,也有很多人無辜被殺。
後來舅父也想通了,若是天下被奪,那他寧願其中一個卿是我,自己姑娘得自家天下總比給彆人強
斜月當空還指示了一個人,那這個人做我未婚夫總是好的,要麼成為我中興的助力,要麼被我利用成為我中興的助力。”
說到這溫九看了眼暮柒,“跟蘇老頭留後手也差不多,站於高位之人喜歡留很多後手,看似不起眼的後手有時能改變全局。
我舅父和蘇老頭也算是殊途同歸了,你我的婚事定的很順利。
原本我是不太相信卜言的,或者說我信卜言,可我恨這卜言,甚至想跟卜言對著乾。結果沒乾過,你瞧,我還是乖乖來找你了。
夜北淵,我忍不住不找你,我想你。”
溫九抬眸望向暮柒,眼波清亮如浸在晨露裡的星子,盛滿了化不開的愛意。
暮柒心頭一軟,不由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手臂收得那樣緊,仿佛要將這縷溫熱揉進骨血裡,再也不鬆開。
“阿九,”
他聲音微啞,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意,“你在想我,你心裡也有我的,對不對?”
溫九回抱暮柒,“有,好大一個夜北淵,我的未婚夫夜北淵。”
兩人相擁了許久,誰也不願先鬆開手。
仿佛稍一分離,這滿溢的甜蜜便會像指間沙般流走,化作滿地荒蕪。夜風掠過,帶著幾分涼意,暮柒卻將溫九護得更緊,寬闊的臂膀穩穩圈住她,將所有風霜都擋在了外麵。
許久後,溫九扯了扯暮柒的衣袖,“我們回去吧。”
暮柒:“好,”
忽然想起什麼,“這天璣鑰毀了還是怎麼著?”
溫九:“你把它交給那個人,再把天璣鑰已經出世的消息散播出去,先讓溫濯急一急。”
“溫濯素來沉得住氣,怕是不容易急。”
“他不急,可他前麵那幾國沉不住氣,他們以利相聚,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彼此怨懟,相互施壓。重壓之下,溫濯的判斷會趨向對自己有利的一麵,周星渚那邊會更容易做成。”
暮柒懂了,“好。我說是從你這裡騙到的還是我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