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好彆扭。
鬨得好像他們各國之間多不和似的,雖然不合是真的,可這麼被捅到明麵上多少還是會尷尬一下下。
也僅止一下下,都是政事上的老油條,對這種時好時壞的邦交關係早就適應,真正的權臣哪有一個臉皮薄的,都練的比城牆還厚。
寧國四皇子言景初道,“寧國一直仰仗西戎的庇護,此番欲與西戎一同作戰。”
眾人:沒出息。
一國皇子居然把對彆國的依附抬到了明麵上,女帝當政就是差事兒,太弱。
寧國如今的皇帝是皇長女寧羨初,寧國地理位置靠近西北方位,與西戎毗鄰,土地貧瘠,經濟凋敝。這等弱國想在亂世中生存必須找個強國依傍,西戎就是那個強國。
西戎之強,不強在經濟和國力,而在戰力。
西戎人體型壯碩魁梧,驍勇善戰,喜歡養一些大型動物如駱駝、犛牛之類,戰馬也十分充足,尤其西戎還有些神秘的術法,各國都不願沾邊西戎。
主要沾邊西戎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西戎的土地他們不稀罕,加之經濟落後就算打贏了也撈不到什麼錢財,這種地方惹了隻能沾一身腥,誰都不會去犯這個傻。
連帶著被西戎庇護的寧國他們也懶得沾。
雖然這些年寧國大規模墾荒、繁育人口發展的不算慢,但離強大還差很遠,各國也便由著這兩個窮國抱團取暖去了。
所以言景初這話眾人是又不意外,又有點鄙夷。
他話一出口便引起一陣哄笑,所謂小國無外交,大抵如此。
言景初也不惱,甚至沒問眾人有什麼可笑的,他不自取其辱,隻看向赫連術,“赫連大人,您看呢?”
赫連術微點頭,“可。”
恩,惜字如金。
楚國四皇子司承業:“既如此,寧國與西戎寫上統兵將軍名字,大端也給出一位將軍名字吧。”
沈時安:“隻有寧國和西戎嗎?不加兩個了?”
眾人:沉默。
沉默的意思就是不參與,事實上這兩國與彆國原本也交集不多。
沈時安笑了,“也不怎麼團結嘛。”
眾人:“......"
這狗東西,時不時的故意挑唆幾句,生怕各國之間不起內訌,挑唆的方式還很低級,你稍微隱晦點也行啊。
這沈時安難怪年紀輕輕便坐到這個位置,今日一看確實心機重且不要臉,不完全是靠家族蔭蔽。
反觀坐於一旁的寧王一直老神在在,坐那裡如長者般竟有點慈眉善目的,眾人懂了,這倆人一個黑臉,一個紅臉。
楚國四皇子司承業笑笑,“沈首輔不必挑唆,西戎與寧國地緣相近,本就適合合作,各國之間不過是分工不同而已,道卻相同。
況且西戎本就驍勇,可獨當一麵,我們若再加入反而容易束縛了赫連將軍的手腳。”
赫連術,西戎第一悍將。
西戎此次並未派遣皇子帶隊,西戎國的情況比較特殊,現任國君膝下無子,最信任之人便是赫連術。
赫連術是個典型的西戎漢子,曬得油亮的皮膚泛著健康的赭紅色,像被高原的日光反複淬煉過的銅器,每一寸肌理都透著風沙與烈日的印記。
他身量極高,肩背寬闊得像馱過雪山的犛牛,站在那裡便如同一堵紮實的石牆。
他五官生得極有棱角,眉骨突出,眼窩略深,瞳仁是純粹的黑,看人透著股不怒自威的粗獷。
西戎無人不曉,這位大將軍能赤手空拳擰斷犛牛的脖頸。他站在那裡,不必說話,身上那股悍勇之氣便足以讓人膽寒——那是刻在骨血裡的強悍與野性。
說實話,這樣凶悍的人即便是北周和楚這樣的強國亦不願與之為敵,他們此番來大端是為了辦大事,沒必要與西戎交惡。
所以司承業不介意奉承赫連術幾句。
赫連術聽到司承業的話臉上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淡淡吐出四個字,“各行其是。”
短短四字,算是不介意各國不與其結盟之事。
北周攝政王靳澤微微挑眉,看向沈時安,“沈首輔,不知大端欲派哪位將軍迎戰赫連將軍。”
言景初:“......”
知道了,寧國約等於不存在。
無妨,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