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羨初忽然翻了程秉章一眼,“你怕是早有成算,你做事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
程秉章低笑出聲,“是如此,我今日與你說此事便是想求得九黎公主的配合。最好能抓到那個斬龍之人,如此顧昀州必對九黎公主看穿他所謀之事深信不疑。
至少最大的嫌疑不會在我這裡,我便還能多活一些時日。”
言羨初的聲音染上怒意,“你早有打算還不與我直說,害我著急上火。”
程秉章眼中浮上笑意,“小初,你還是關心我的。”
言羨初忽然有點不自在,“廢話,你用的是他的身體。”
程秉章:“......”
不想說話了。
言羨初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心虛繼續指責程秉初,“我這幾日本就政事繁忙心眼不好,你這個時候與我說這種傷心事,程秉章,你其心可誅。”
程秉章沉默片刻道,“我怕來不及道彆。”
隻這一句話,言羨初的眼圈頓時紅了,她哽咽出聲,“你胡說什麼,你給我好好活著,你在便是他在。”
程秉章聲音中也染上濕意,“彆人相愛可約定生生世世,可我與你沒有來世,甚至連一個擦肩而過的機會都不會有。
小初,我兩世為人,隻愛過你一個。
我想過好這一世,這一世許就是我的最後一世。”
言羨初終是忍不住痛哭出聲,“阿九說了,你不會死。”
“我也希望不會死,可是小初,我被惡魔盯上了,非我能力能與之相抗。我從來自負,自認可運籌帷幄決勝千裡,可顧昀州,我很無力。
我的靈魂被綁定到了那個藍色命盤上,我掙不脫,逃不掉。”
“命盤?那個冰藍色的東西叫命盤?”
程秉章點頭,“我上一世研習過一些風水之術,認識一些風水法寶。”
言羨初忽然堅定的道,“阿九聰慧,定能對付顧昀州。若真有事,我會擋在阿九前麵,若你死了,我應該也死了。我不知我會不會有下一世,可這一世,我定與你同在、同生死。”
聽到心愛之人說這樣的話,若說心裡沒有觸動定是假的,程秉章眼中清淚滴落,“小初,還是愛我的,是嗎?”
言羨初:“有些生死相依,與愛無關。”
程秉章:“......”
罷了,他生死未卜,她不愛他也是好事。
至於她說的同生死,他絕不允許她意外殞命。
他會用他的全部去護她。
譙周,崔家大伯的書信很快便被送了回來,表達的意思也隻有一個,崔父保不住了。這下母子三人都慌了。
崔澤康:“母親,你去去求求姨母吧,隻有姨母和大表哥能救我們。”
“你外祖父說了你大表哥不會管此事。”
“你去求一求總有希望的,以我的才華明年科考定能考中,我會成為大表哥在朝堂的助力。”
崔澤康的功課確實不錯,沈時安也曾表揚過這個表弟。
最終在兩個兒子的輪番勸說下,秦氏帶著崔澤康趕往京城沈家。
沈家。
沈老夫人已經聽說了崔文宇之事,這幾日京中因為此事鬨得沸沸揚揚,她想不知道都難。沈時安也叮囑過她不要插手此事。
秦氏一見沈老夫人就跪下了,“長姐。”
秦氏雖不是沈老夫人母親所出,但秦氏生母早逝,沈老夫憐她孤苦一直對這個妹妹頗多照料。尤其秦氏嘴巴甜,一直十分崇拜和親近她這位長姐,是以姐妹二人關係很親近。
崔澤康也跪倒在地,“澤康拜見姨母。”
沈老夫人扶起秦氏,“自己姐妹,做什麼這麼客氣,快起來。”
秦氏抽噎的起身,“長姐,我知不該一見麵就與你提我夫君的事,可我實在沒辦法了。若是達義獲罪,澤康和澤明的前途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