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通蹙眉，“派人去城內看看。”
斥候快速去，快速回，最後就四個字，“空無一人。”
他甚是想再補充四個字，“雞犬未留。”
整座城池連個活物都沒有了。
這不是小事，白通親自去向靳明宇彙報，“陛下，天盛軍棄城了。”
“棄城了？”
“是，連百姓都遷走了。”
靳明宇眉頭緊蹙，“這麼一城百姓，就這樣遷走了？”
“是。”
“竟無半點風聲傳出。”
不得不說沈時安好手段，這也是溫九對他極其滿意的原因。
白通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說不清為什麼，就是忽然失了出征時那種欲大殺四方的心氣兒。將不安強行壓下，白通道，“陛下，我先派士兵占領內城，再仔細搜查一番。”
“好。”
靳明宇等人的一舉一動都沒瞞過溫九等人，溫九和夜北淵此刻正在一處山崗上紮寨，大軍亦有半數隱在了山林之中。
陳術高興的道，“沈大人收拾的利索，青州城啥都沒留下，細軟糧食啥啥都沒有，氣死靳明宇這個王八羔子。”
溫九點頭，“一鼓作氣，再鼓衰，三鼓竭。待到他們轟完三城一無所獲，士氣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青州之後是靈璧，再然後是嘉禾，接連三城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四國聯軍都有些興致缺缺。這事兒明麵上看是天盛軍望風而逃，他們雄赳赳氣昂昂。
可他們原本是要大殺四方，燒殺搶掠一番犒賞三軍的，結果......就這？
百姓殺不了一個，雞鴨搶不了一隻，說的誇張些他們連一粒米粥一塊布料都沒搶到，這事越想越憋火。
起初靳明宇還能沉住氣，到了嘉禾之後發現還是這種情況他氣的直接下令讓火炮把城池的繁華之處轟炸了一番。
炸的時候挺爽，炸完了更窩囊了。
自己興師動眾，損耗了大量的火炮燃料，結果還是啥也沒撈著。
人就是如此，未達到自己預期的便會失望，焦躁，憤怒。他們不會想天盛舍棄三座城池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他們隻會想自己一路行來付出了什麼，收獲了什麼。
最後的結果就是越想越氣，上到將軍下到士兵都紛紛罵娘。
靳明宇深知這種局麵不利於自己，但他也無能為力，“傳朕令，大軍繼續開拔，朕不信，溫九還能撤離所有城池。”
有會說話的道，“陛下龍威，敵人望風而逃，有火炮這種神兵助陣，我北周不費吹灰之力便連得三城，天佑北周，聯軍必勝。”
強行挽尊之下士氣有所回漲，但未經戰爭的勝利多少差點意思。
然，也隻能如此。
定夷關關口的高山之上，溫九與夜北淵立於高崗之上，旁邊還站著工部尚書唐禹衡和於川等人。
唐禹衡麵帶猶疑，“陛下，真如此做，史書上會落下重重一筆，陛下要擔千古罵名啊。”
溫九笑笑，“照做吧，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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