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衍繼續道：“不是隻有存於大腦的記憶才叫記憶，肌肉記憶，身體記憶，手指記憶……這也叫記憶，哪怕大腦不記得，但是身體仍舊會做出與以往相同的，對某件事情根深蒂固的反應。”
唐甯：“自從你隱藏起來到現在，你見過除我們之外的人嗎？”
行衍：“沒有。”
唐甯：“你的言語，你的行動，並不屬於肌肉記憶，你的大腦裡的確搜尋不到任何記憶的存在，但你的反應並不像是失去記憶的樣子，你既然自稱為意識流體，強占了他人身軀，也就是說這具身體原本並沒有被動過手腳，那你的一切反應作何解釋。”
行衍：“程序記憶，就像機器人被設定好程序一樣，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我現下所言所行你可以認為是我原先的本體行衍賦予我的，根植於念力之中，與這副軀殼融合的時間久了，承載程序記憶的念力就與軀殼完美融合在一起，體內的每一粒細胞，都在按部就班，我不需要記憶什麼，我的身體就是記憶。”
靈靈：“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說的，做的，都是被設定好的程序？”
行衍：“是也不是。”
靈靈聞言，欲發火，一旁的林昭卻插話進來了：“行衍是術醫者，不是預言者，即便他擁有預言的能力，他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但預言的能力就是知曉一個大概框架，比如世界末日，假設他預言到今天會發生世界末日，他可能看到世界在崩塌，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的景象，人們在絕望呼喊，無能為力，我的意思是他能看到結果，但不能看見因何產生這樣的結果，這樣你能明白嗎？如果行衍不僅能夠預測到今天發生了什麼，甚至連發生過程中的每一處細節，包括談話的內容，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都清清楚楚，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所以行衍能做的就是要在萬分確保分散的流體意識在存活的情況下不會產生任何記憶，他口中所謂設定程序，就是分散的意識流體要知道自己是誰，還要知道自己恨誰，這兩點就像一個大框架，而行衍設定的程序就是所有的行動和言語都隻能在這個框架裡麵，不允許超越框架的界限。”
林昭頭頭是道的分析，讓行衍的目光不自覺落在他身上，帶著些許讚許。
林昭繼續道：“恐怕行衍留下來的念力記憶隻有這兩點。”
行衍：“你的大腦倒和你的外貌不相符。”
林昭聞言，神情一滯，然後翻了個白眼。
靈靈轉頭看著林昭，眼神透露的情緒也有些難以言喻，林昭認為他好像看懂了一點點。
靈靈好像在說：你這榆木腦袋，今天竟然開竅了一點點！！
行衍再次將視線回落到唐甯身上，意味深長開口：“所以，即便你能提取我的靈魂，但你什麼也得不到，因為靈魂是彆人的。”
唐甯卻淡淡回應道：“既然如此，那你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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