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的行為並未能再引起行衍的恐懼，他隻是淡淡看了一眼憤怒中的人，視線轉到唐甯身上說道：“以我目前的處境而言，我的確沒有辦法。”隨後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裡缺失了太多東西了，我隻是一縷記憶流體，擁有的儲備有限，如果給我時間，我說不定能夠研究出來化解之法。”
唐甯也蹲身到他麵前，伸出鈣化的手臂，隻問道：“如果你能解，那麼你覺得解開的原理是什麼？”
行衍微愣，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問。
不過，他很快就垂眸，再次動手撫向那鈣化的地方。
靈靈在唐甯眼神示意下，已經放下了匕首。
行衍：“原理是需要在無數次實驗的基礎上才能得出來的理論，不過，眼下我能想到一個辦法，你不是說一個人無論怎麼抹除記憶，但是無法觸及靈魂的記憶嗎？你不是可以勾魂攝魄嗎？那麼勾起我的靈魂，提取我的記憶，你就能知道破解之法了。”
唐甯看著行衍，眸色平靜。
靈靈沒想到行衍會這麼說，但如果能這麼做就好了，隻是……
在場除了暈過去的行衍，那時唐甯解釋那不過是用來威懾行衍的虛假手段罷了，她並非真的擁有勾魂攝魄，攝靈魂記憶的能力。
唐甯：“你不是還有未竟之事嗎？怎麼突然這麼舍生取義了。”
行衍：“我隻是提供了我能想到的辦法，具體要不要這麼做，在於你。你是一個奇人，說實話，比起我自己，我更不希望你死，對於術醫者來說，你身上擁有太多令我們醉心的研究，是我們窮其一生也無法鑽研透徹的寶藏，現在的我隻是一縷意識流體，我還有散布世界各地的意識流體，我相信終有一天，一定還有另外一個我遇到你，我的死亡隻不過是短暫的消失，而你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身為一個術醫者，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是嗎？”唐甯嘴巴裡輕輕淡淡飄出兩個字，在行衍話落下之後，她的神情由始至終未變分毫。
唐甯再次開口：“你還有什麼遺言嗎？需要我幫你做什麼事？”
行衍：“兩件事，第一尋找我其他意識流體，第二替我殺了穆雲川。”
唐甯：“好，我答應。”
兩個人，你來我往，身側的靈靈和林昭不明白唐甯的用意，四目相對，皆閃過異色，但很快收斂下去，他們什麼也做不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唐甯。
但這份相信背後，他們又不免隱隱泛起憂慮，怕信任的代價太大，唐甯會拿自己生命去做賭注。
畢竟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在組織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聿不動聲色，緊靠在唐甯另外一邊，看似風輕雲淡，實則蓄勢待發，因為林昭和靈靈所擔憂的事情，他自然也聯想了去。
現下他們二人力量融合在一起，聿背後的蓄力，唐甯自然清楚不過。
唐甯對林昭和靈靈道：“你們離遠一些。”
二人沒有遲疑，立刻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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