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管家雖然是能將一切都打點好,但是命婦們來了,自己總是要親自招呼的,祖母的身體也不好,也不便去勞煩祖母。
最後道:“她的一場宴會,也代表不了什麼,陛下和皇後對我們的看重,天下皆知,眾人還真的能因此就瞧不起我不成?”
見容枝枝話都說了這兒了,條理清晰、思慮周全,足見她已經有了定見,沈硯書自也不再堅持。
隻是道:“夫人隻要莫委屈自己便是,若心裡不痛快,便隻管隨性些。”
容枝枝笑笑:“我明白的,這點小事罷了,我並不放在心上,還不至於委屈!”
……
驛站。
榮華郡主聽著婢女的稟報,嘴角也揚起笑來:“你的意思是,溧陽大長公主討厭容枝枝?”
婢女:“定然是了!聽說就是因為容枝枝,溧陽大長公主選定的駙馬才被殺頭,兩個人之間結怨不小。”
榮華郡主笑笑:“明白了,你明日去打聽一番溧陽大長公主的行蹤,本郡主要與她一會。”
婢女:“是!”
婢女做事,倒是十分妥帖。
榮華郡主翌日便已經得知,姬紓去了麓雲亭,據說那是從前姬紓與王五經常去賞景的地方。
大長公主去了,那附近自是被封了,都不準尋常人靠近。
姬紓坐在石桌旁,她自己跟前放著一個杯子,對麵也放了一個杯子,明明隻有她在此,卻好似是在與人共飲一般。
嬤嬤安慰道:“公主,吳公子已經去了,您還是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他九泉之下知曉您這般,想來也是會不舍的。”
王五的身份雖然被揭破,但是聰明的嬤嬤,還是叫對方吳公子。
當初王五下獄之後不久,就被判了秋後處決,隻是王五自己大抵也不想活了。
竟然提出要見官員,要求官員有本事就速斬他!
便當真斬了。
死的實在是突然,公主都沒來得及去見對方最後一麵。
後頭從獄卒的口中得知,王五隻是不希望自己依照判定的時間處斬,叫公主或者是吳桂芳去送,令她們更加傷心罷了。
可他卻不知道,這樣的舉動,也是令公主更加放不下這個男人了。
姬紓苦笑了一聲:“隻恨我認識他,實在是太晚!沒有在他燒殺劫掠,無惡不作之前與他相識!”
“不能好好地養著他,將他養成一個剛光風霽月的郎君。”
“以至於他進了監獄,我竟然連想辦法為他保命都不曾。總覺得若是保住他的性命,就對不住那些從前死在他手上的人。”
一個人做了壞事之後,改過自新了,應當被原諒嗎?
不管應當不應當,姬紓不是受害者,她都沒有資格替從前死在王五手中的人原諒。
“我不知道他在九泉之下有沒有怪我無情無義,我也知道我恨容枝枝其實沒有什麼道理,畢竟她當初險些被王五逼死,她的摯友也是。”
“可是我不恨她,我還能恨誰呢?”
如果不給自己找個人恨,單單是對王五見死不救的煎熬,就讓她難受至極。
嬤嬤也歎了一口氣。
這會兒有人來稟報:“公主,昱國的榮華郡主來了,說想與您一起欣賞此地風景,您見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