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世澤四下看了一眼,說起來,從阿姐與家裡徹底鬨翻了之後,自己就沒機會再進這相府了。
想來今日若不是父親一並過來,自己依舊是門都進不得,便在外頭便打發了。
黃管家立刻遣人上了茶。
餘氏在主位落座後,客氣地道:“親家坐!”
容太傅道了一聲謝,落了座。
容世澤也坐在下首,小心地看著容枝枝的臉色,然而察覺容枝枝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曾,仿佛自己是透明人,他心裡失落不已。
容太傅主動開口道:“因著守孝的事,兩家久未走動,今日晚輩過來,倒也給老太君您備了些薄禮,還請笑納!”
說著,容家的仆人便將禮物送上了。
餘氏輕笑了一聲:“親家實在是有心了,老身受之有愧。”
容太傅:“聽聞老太君對枝枝極是寵溺,晚輩也十分感激,便是再厚的禮,您也是受得,何況這點身外之物罷了。”
餘氏從這話裡頭,聽出了幾分容太傅對容枝枝的在意。
臉色便也緩和幾分,麵上也都是和藹之色:“既如此,那老身就卻之不恭了。”
說著,相府的仆人便將禮物接過。
餘氏:“隻是知曉太傅孝順,守孝期間都不怎麼出門,今日怎忽然有空過來?”
容太傅這三年的守孝期,出門的次數,五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此刻他歎了一口氣,開口道:“是為了榮華郡主之事!”
餘氏:“此事容太傅也聽說了?”
容太傅苦笑一聲:“事情鬨得這樣大,晚輩又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豈會沒有聽說?”
“這事兒非同小可,事關相爺和枝枝的名譽,也事關我大齊的利益,我們兩家自然也該商量一番,才算放心。”
說著,他還主動道:“此事本該是叫枝枝的母親走這趟的,到底是女兒家婚嫁相關的事,隻是說來慚愧,我那妻子的確是有些糊塗,且與枝枝的關係也不睦,晚輩便隻好親自來了!”
餘氏覺得容太傅沒叫王氏來,到底說明這人還是有幾分腦子的。
她開口問:“那不知容太傅對此事,是個什麼想法?”
容太傅沉吟道:“在晚輩看來,此事還是應當以國事為重,老太君在外頭罵那些書生的話,晚輩其實也有所耳聞,那不乏道理。”
“但是說到底,這也不過就是枝枝個人的幸福罷了,個人的利益在國家的利益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若是這個時候枝枝主動出來退一步,便能博得好名聲,叫天下人都敬服她的大義!”
父親能說出這話,容枝枝一點都不意外,若是從前,她或許就忍了,什麼也不說。
可如今在相府過了許久自如的暢意日子,她隻覺自己的忍耐力越來越小。
便冷笑了一聲:“上回齊子賦要貶妻為妾,母親來叫我自儘。這一回榮華郡主逼我做平妻,父親來叫我退讓。”
“有你們這樣從來不為我想的父母,當真是我的福氣,也是辛苦你們了!”
容太傅麵色一頓,也覺得慚愧。
但還是道:“枝枝,我知道如此會有些委屈你,但外頭已是有許多對我兩家不利的話,此事不僅影響了相爺的官聲,也影響了我容家的名聲……”
容枝枝淡聲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與容家斷絕關係吧,父親隻管對外說我不是容家人,從此以後,我的事情便都影響不到容家的名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