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聽完了沈硯書的話,抬眼笑了:“好。相父今日若是不忙,不如留下陪朕下下棋吧。”
說來,自從相父成婚了之後,對方除去辦公之外的時間,幾乎都拿去陪伴義母了。
幾乎沒再陪自己下過棋,也沒再陪自己去禦花園賞過景,倒反是將他的禦花園薅禿了一回又一回。
是誰一直在心裡暗戳戳的不滿和嫉妒……
他不說。
沈硯書知曉帝王今日心情不佳,自也是欣然應允。
隻是也說了一句:“若三局陛下一局都不能勝,這個月內閣的文書,便有勞陛下替臣看了。”
永安帝:“!!!”
現在就是後悔!!
兩個時辰之後,第三局,永安帝總算是頂著自己額角的冷汗,險勝了一局。
鬆了一口氣:“急中生智,不愧是朕……”
沈硯書薄唇淡揚:“陛下的確大有長進,天色不早,臣便先回府了。”
永安帝頷首。
走出了禦書房之後,沈硯書對外頭的楊大伴低聲交代了一句:“陛下近日心情不佳,請皇後多陪陪陛下。”
深愛自己的夫人的首輔大人,很是明白心愛的女人對自己的影響力,同理不難推論,皇後也定是能安撫陛下的。
楊大伴:“是。”
楊大伴回了禦書房之後,見永安帝盯著棋盤發呆,詫異地問了一句:“陛下,您這是……”
永安帝瞧著瞧著,忽然笑了:“這隻老狐狸……”
原來是讓了他一局。
他差點真以為是自己贏了,其實相父再落下一子,自己便敗了,他不相信相父能看不出來。
“相父若是真心想哄人,倒還是有些能耐的。”
要不是自己多看了幾眼,還真的是被騙了。
楊大伴笑笑,順著話道:“那是自然了,相爺是誰?”
永安帝垂眸道:“皇考希望朕做孤家寡人,朕偏不遂他的意。朕也不相信作為帝王,當真隻有無情無義,才能顧好這個國家。”
“便是帝王的天命如此,朕也要與天鬥。”
“朕與相父之情,朕與皇後之情,今日如何,朕百年後,也依舊會如何,絕不更改,君無戲言!”
話音落下,少帝冷然將手裡的棋子丟到了棋盤上。
他是天子,他都不敢與天鬥,還有誰敢?
楊大伴從旁聽者,沒敢多話。
……
永安帝說要考慮一段時日。
但短短兩日,便叫沈硯書進宮了,支著下巴覷著他道:“想來以相父為人之謹慎,便是不知道朕是不是會答應,也已是暗中找了不少美男子吧?”
沈硯書也沒有瞞著他:“自然。”
永安帝:“行,那倒是為朕省事了,一會兒相父便將人帶來吧,隻是此事需隱秘。不過想來便是朕不說,相父也明白的。”
沈硯書抬眼看向他,問了一句:“陛下已確定如此?不後悔?”
永安帝笑笑:“朕仔細想過了,如今邊關有戰事,諸國虎視眈眈,都想著要不要與旻國合作,來我齊國分一杯羹。”
“相父的心思,應當都放在國事上,不該被母後所擾。”
“為了姬家的江山,想來父皇是會理解朕的。”
若是尋常時候,他還能考慮將母後也與公孫氏一起送去護國寺祈福,隻是大皇兄這些年也沒有歇過對皇位的心思。
說不定就會抓著把柄,說自己對母後不孝,以解救太後的名義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