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自己的人生就像按下了快進鍵,又像坐上了失控的雲霄飛車:從去健身房揮汗如雨、看人臉色的小教練,搖身一變就成了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醫,李老爺子枯木逢春,對他感恩戴德。
再到單槍匹馬,以雷霆手段碾碎了曾經在他眼中如同龐然大物的陳家!那天的血火,是宣告,也是新生!
接著就是讓李老爺子、公孫策這些跺跺腳,地麵都得顫三顫的人物,恭恭敬敬地叫他“師父”!這身份,這地位,瞬間逆轉。
還有遠赴島國,與那傳說中的八岐大蛇驚天一戰,一劍斬殺八岐大蛇,那是何等的威勢?到最後,就連749局這種神秘龐然的大物,都不得不將“局長”之位奉上。
還有很多很多,比如薑白兩家豪門,古武世家中的賴家等等……這種種的場景如今還曆曆在目……
而今天……京城頂級豪門,趙家、林家、李家,曾經他需要仰望的存在,此刻正為了爭當他的“狗腿子”而吵得麵紅耳赤,最後被他恩威並施,儘數收歸麾下,武神老魔,也成了他腳邊聽話的仆從。
這一樁樁,一件件,如同走馬燈般在他的眼前飛速掠過。
王南站在原地,夕陽的餘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邊,也拉長了他身後那略顯孤寂的影子。他低頭,看著自己如今這雙乾淨、有力、蘊含著足以開山裂石能量的手,再想想記憶中那雙為了追回半斤豬肉而磨破流血、沾滿泥汙的光腳丫……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在他心底翻騰、發酵。沒有狂喜,沒有得意,隻有一種穿透歲月、沉澱下來的深深的唏噓。
“嗬……”一聲極輕帶著無儘感慨的歎息,從他唇邊逸出。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啊?這何止啊!這哪裡是“包”?這簡直是命運之神喝醉了酒,拿著擀麵杖瞎胡掄,把最卑微的塵土和最璀璨的星辰,硬生生的揉碎、攪拌、再胡亂捏在了一起。
昨天還在為丟了一雙破拖鞋而心如刀絞,今天卻能一言決斷豪門的興衰、掌握武神的生死!
昨天還在溫飽線上掙紮,今天卻擁有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力量,成為了749局的掌舵人!
昨天還是個無人問津的窮小子,今天卻能讓京城最頂級的勢力俯首稱臣!
這巨大的反差,這戲劇性的轉折,這如同過山車般跌宕起伏的命運軌跡……哪裡是“無常”兩個字就能概括的?
這分明就是命運的荒誕劇,是生活開的最大、最離譜的玩笑。
“事實無絕對……”王南低聲重複著這句話,眼神有些飄遠,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喧囂,看到了那條流淌著渾濁江水的岸邊,看到了那個光著腳、滿心絕望和迷茫的、落魄的自己。
誰能想到呢?那個曾經在江邊狼狽追狗、丟了鞋又丟了肉的窮小子,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站到了這樣的高度?
那個連一頓肉都吃不起的青年,如今一句話,就能讓無數人為他赴湯蹈火的存在。
命運這玩意兒,真他娘的……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
它能把人踩進最深的泥濘,也能在下一秒,把你捧上最高的雲端。
它吝嗇起來,連一雙拖鞋都不肯施舍,它慷慨起來,連整個世界都能送到你的麵前。
王南嘴角勾起一抹說不清是自嘲還是感慨的弧度。他收回了飄遠的思緒,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而深邃。
無論命運如何無常,如何玩笑,路,終究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
既然被推到了這個位置,擁有了這樣的力量,那未來……就由他王南,自己親手來書寫。
隻是,偶爾回想起江邊那雙被渾濁江水卷走的破舊人字拖,心底深處,總會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漣漪。
那是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起點,提醒著他,這看似通天的大道,起點是何等的卑微與荒誕。
王南再次輕輕吐了一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得此事已了,便對著林正雄說道:“正雄老哥,幫我訂張最快回玉林的機票,最好是現在送我去機場,就能直接登機起飛的那種。”
這話一出,剛才還沉浸在“抱大腿”喜悅中的眾人,瞬間就炸開了鍋。
挽留?那是必須的!而且是花樣百出、聲情並茂的挽留。
尤其是趙家,這尊剛抱上的金大腿,連趙家的大門朝哪開,都還不知道呢,就要飛了?這哪行啊!這讓他們感覺就跟剛拜了個菩薩,菩薩扭頭就要回西天去了似的。
啥好處都沒撈著,先不說自家的血殺衛,被王南好好的教訓了一頓,就光是自家的老祖,還被對方打得隻剩下了一條紅色的褲衩,他們哪裡甘心就這樣放王南回去了。
不可能隻聽對方畫大餅而已,最起碼都得有點實際的表示表示吧。
特彆是趙豪典這個老古董,他更明白其中的道理,為了能讓自家或者是自己獲得一點實質性的好處,他更是把挽留的藝術發揮到了極致。
隻見這位半步武神、趙家的老祖宗,此刻全然不顧自己那身“清涼”到隻剩一條大紅褲衩的驚世造型,他一個箭步就躥到了王南的麵前。
由於跨步的幅度有點大,那條紅色的褲衩在風中獵獵作響的拉力和大步跨前的牽引下,突然“刺啦”一聲,就在屁股後麵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趙豪典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褲衩屁股後麵已經開了個口子。
他就一把拽住王南的手腕,那力道就跟個鐵鉗子一樣,老臉都皺成了一朵風乾的菊花,滿臉諂媚的說道:“王先生,您…您不能走啊。”
雖然褲衩裂開口子的聲音被風聲掩蓋,但還是被王南這樣異於常人的高手給聽到了。既然對方已經成為了自己人,提醒對方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王南強忍著笑意,輕輕拍了一下趙豪典抓住自己的手,湊到他的耳邊,換了一種親切的稱呼,小聲的說道:“趙老,你的褲衩後麵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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