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澤爾從床上醒來,快速掀開身上的羊毛毯,第一件事就是快步衝到窗前,手指稍稍將窗簾勾出一道縫隙,將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向下窺視。
清晨的霧氣尚未散儘,灰蒙蒙地籠罩著格雷街三條巷道交彙的楔形路口。
巷道死寂依舊,後門連通的暗巷空無一人,通往碼頭倉庫的左側巷道隻零星有兩個碼頭工人縮著脖子匆匆走過。
正麵主街已有了零星行人,一個推著木輪車的早點攤販正慢悠悠支起棚子,蒸騰的熱氣在冷空氣中格外顯眼,對麵的雜貨店鐵門嘩啦一聲被拉開,店主睡眼惺忪地搬出一板板貨物。
一切依舊是如往常一般,並無異常,
澤爾收起動作,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緩緩走到盥洗室打開水龍頭。
嘩啦啦。
隨著涼水澆在臉上,他這才感覺稍稍精神些。
不同於磚樓外表的荒廢破敗感,他所處的三樓房間內部的裝修簡直可以說的是豪華。
光是眼前的盥洗室,台麵是光滑的大理石,上麵放著銀質的水壺和水盆,旁邊還有一瓶裝著琥珀色液體的玻璃瓶,打開時會散發出淡淡的鬆木香。
既然是提前準備的安全室,以之前的身家怎麼說都不至於虧待自己,唯一的問題就是這裡存放的食物都是保質期很長的罐頭食品,所以有時候想吃些新鮮的食品還需要外出購買。
當然恰好他也需要每日檢查那位夏洛克偵探是否有新的調查進度,所以也不全是為了食物的任性。
洗漱完畢,澤爾簡單的解決了早飯,便開始了重複的訓練過程。
各種徒手鍛煉,短刀,以及快速拔槍。
累了就看會報紙,至少新聞上暫時沒有出現什麼通緝令相關的事情,甚至都沒出現鋼鐵大亨的死訊,那次衝突直接被含糊其辭的遮掩過去了。
除此之外在這麼一個小房間內也沒什麼其他事情可以做了,一直斷斷續續到了下午五點。
收拾收拾戴好帽子,澤爾又觀察了一下窗外的街景,依舊是一切正常。
於是下樓。
一如往常那般來到聯絡點小屋內檢查氣動郵寄裝置內有沒有送來的郵筒,結果依舊是空空如也。
暗罵一聲,澤爾正要關門離開,餘光忽然瞥見屋內桌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封信,驚愕片刻猛地快步走到門口四下環顧,又看了看屋門,居然沒有絲毫破壞的痕跡。
“親自送的信,人還在附近?”
心中七上八下,可街上人來人往,根本看不出誰有問題,可先入為主的感覺,總是讓他感覺身邊似乎真的多了一雙眼睛。
澤爾猶豫片刻,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拿起信紙,將其拆開,等看到上麵的內容的瞬間,瞳孔猛縮,緊隨而來的是巨大驚喜感。
“有結果了?!”
前麵所有的警惕在這一瞬間都跟著煙消雲散,澤爾甚至瞬間便替夏洛克偵探想好了理由,親自送信過來肯定是為了更快的拿到錢。
畢竟信上寫了,如果確認交易同意,找根樹枝搭在窗戶上就行他就會知道。
“好好好。”
澤爾興奮的攥緊拳頭,抓著信來回踱步,思考片刻快速關上門,匆匆朝著街道的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在一間布置得十分雅致的花卉店內,黃昏透過明亮的窗戶灑在各種鮮花和綠植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店內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讓人感到寧靜和舒適。
在這片花海中,有一個麵容普通的男子正站在一張木質的工作台前,專注地修剪著麵前的花枝。
他的動作嫻熟而輕柔,仿佛手中的剪刀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每一次修剪都能準確地把握花枝的長度和角度,讓它們展現出最美的姿態。
正在此時澤爾匆匆而來,撞見青年的狀態,連忙刹住腳步,安靜等對方手頭上的事情忙完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本恩先生,來結果了。”
被稱為本恩的男子眉宇一挑,伸手接過澤爾手上的信,快速瀏覽了一下上麵的內容。
澤爾小心翼翼道:“需要我直接聯係對方確認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