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了一會,見湯不那麼燙了,她來到時安瀾麵前,輕聲喚他:
“時書記,醒酒湯做好了,您要現在喝嗎?”
第一遍沒反應,她又喊了第二遍。
男人終於睜開了眼,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茫然。這個樣子,和他平時清醒冷靜的模樣,簡直是兩個人。
看到站在眼前的小姑娘,時安瀾的意識終於回籠,“你說醒酒湯做好了?”聲音帶著一絲暗啞。
“是的,”周暖指了指放在餐桌上的醒酒湯,問他,“您是要過去喝還是我幫您端過來?”
“幫我端過來吧。”時安瀾現在一點也不想動。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你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時,在這個過程中你可能不會覺得累;而一旦目標達成,全身鬆懈下來後,才會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疲憊不堪。
此時的時安瀾就是這個狀態。
當然,也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緣故。
甚至,也有可能隻是想在小姑娘麵前扮扮柔弱。
不過甭管哪種原因,反正這個方法挺管用的。
小姑娘不再覺得他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時書記,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會疲憊也需要人照顧的普通人。
感受到小姑娘眼裡的關切和心疼,時安瀾頓時覺得連日來的疲累都消散了大半。
他坐起身,嘗了一口醒酒湯。
彆說,味道還算正宗。
“你真的是第一次做這個?”他有些不敢相信。
“嗯。”小姑娘一臉鄭重。
“不錯,”時安瀾讚許地點頭,隨即問道,“你平時是不是自己做飯?”
“你怎麼知道?”周暖驚訝極了。
“嗬,”時安瀾輕笑,“隻有經常做飯的人,才能第一次就把醒酒湯做的這麼正宗。”
“時書記也懂做飯?”周暖不可思議地反問了一句。
她總覺得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和做飯、乾家務活這些沾不上邊。
“當然,”時安瀾點頭,“以前在部隊曆練的時候,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動手。所以,雖然有可能做的不好吃,但會肯定是會的。”
“您去過部隊?”
“嗯。以前讀書的時候,幾乎每個寒暑假,我父親都會把我拎到部隊去接受鍛煉。”
“難怪...。”周暖想起了他臥室裡那折得整整齊齊的被褥。
“難怪什麼?”時安瀾緊盯著小姑娘的眼睛,好奇地問。
“沒,沒什麼。”被男人這樣盯著,周暖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她總不能告訴他說自己進過他的臥室參觀吧?
見小姑娘不願意說,時安瀾也沒勉強。
幾口喝光了碗裡的湯,剛想站起來把碗送到廚房,被小姑娘一把奪過。
“我來吧。您再休息會兒。”她柔聲說道,轉身進了廚房。
一碗醒酒湯下肚,時安瀾覺得全身舒服多了。
他站起身,對小姑娘說,“你再休息會兒,我先去洗個澡。”
洗澡?聽到這個詞的周暖,臉莫名有些發燙。
原本是最普通不過的兩個字,為什麼從他嘴裡說出來,竟感覺多了一絲曖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