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默答應和蘇曉一起去津市,周暖總算放下心來,坐上時安瀾的車去往湘城。
當然,這次她坐的是副駕駛位。
“你昨晚那麼晚才睡,今天又起得這麼早,開這麼久的車,沒問題嗎?”她有些擔心地問。
“怎麼?不相信我?”男人淡笑一聲,側眸問她。
“也不是不相信啦,就是有點擔心,畢竟平時都是姚迪哥幫你開車嘛。”周暖撓了撓腦袋,有些尷尬地解釋。
“放心,你男朋友不是這麼沒用的人。”時安瀾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以前我們在部隊鍛煉的時候,24小時不睡覺是常有的事。這隻是少睡幾個小時而已,沒什麼的。”
“哦。”周暖點點頭。
也是,她就不該質疑時書記。
因為是春節,又是大清早,街上幾乎沒什麼車,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上了高速。
南方的冬晨,天色是一種潮潤的灰藍,像浸了露水的舊信紙,遲遲不肯褪儘。公路兩旁的烏桕樹還留著半樹赭紅的葉,葉片吸飽了水汽,沉甸甸地垂著,偶爾墜下一滴,砸在潮泥裡,連個響兒也沒有。田埂邊的枯草披著一層“霜毛”,薄得像撒了一把碾碎的珍珠粉,腳一碰,就化成一粒粒清露。
在這樣的清晨,坐在這樣的車裡,想著到湘城後即將要做的事,周暖有些茫然,有些忐忑,也有些感慨。
幾個月前第一次去湘城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那時候她和時安瀾還不是很熟。因為要去見雲大的研究生導師,他特意帶她去了一趟湘城。
她記得當時她想坐副駕駛位來著,卻被告知前麵放了東西。她隻能被迫和他一起坐在後座。
後來,上車就喜歡栽瞌睡的她靠在他的肩上睡了一個多小時,醒來後,又因為急刹車半撲進他懷裡。
她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的自己是有多麼的窘迫!
那時,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時隔幾個月以後,自己竟會以這樣的身份,再次坐上他的車,前往湘城。
想起他跟她表白時說的,他從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後麵所有的接觸都是他有預謀的結果?
包括那次去湘城,包括前排放東西,讓她和他一起坐後座?
“在想什麼呢?”見小姑娘突然不吭聲了,時安瀾好奇地問了句。
“我在想,”周暖習慣性地咬了咬嘴唇,“上次去湘城時,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坐後座?”
“你說呢?”男人側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怎麼知道?”周暖瞪了他一眼。
知道了,還問你?
“你覺得是就是,你覺得不是就不是。”男人的回答不置可否。
周暖在心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得,當我沒問。
不管答案是什麼,反正他們現在已經實實在在地在一起了!
“困嗎?困的話就就將座椅調低一點,好好睡一覺。這樣才有精神麵對你未來的公公婆婆。”
“公公婆婆?”周暖臉一下就紅了。
這個稱呼,是不是有些言之過早了?
雖然開著車,時安瀾還是將周暖的反應看在眼裡。他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對呀,提前讓你適應適應,以後改口時就不會覺得那麼突兀。”
心底湧起一股暖意,周暖看向他,輕聲說,“安瀾,謝謝你。”
謝謝你總是這麼替我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