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安瀾呐,是個麵冷心熱、潔身自好又極有原則的人。”見對方收下了禮品,趙靜宜心裡多少有了些底,話說得也更直接了些,“自從序之的媽媽離開以後,這麼多年,暖暖是他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子。”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也是他第一個想娶的人。之前我們跟他介紹了好幾個,他連麵都不肯見一下。”
聽到這話,周繼海心下有些震憾,想不到時書記竟是這樣一個人。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作為父母,我非常理解你們的想法,所以我才會跟著他一起過來親自拜訪。”
“我想說的是:第一,安瀾他不是個隨便的人,他對暖暖是認真的,認真到想娶進家門的那種;第二,我們全家都很喜歡暖暖,包括我們序之。”她指了指時序之,“你們也看到了,序之真的很粘暖暖。”
“當然,”她話鋒一轉,“我知道,這對暖暖來說可能有些不公平。但這個是客觀存在的事實,我們沒辦法改變,隻能以後從彆的方麵去彌補。”
說到這,她望了一眼時安瀾。
時安瀾會意,適時地接過話,“叔叔阿姨,我知道你們之前可能對我存在一些誤解,我能理解。不過你們放心,我時安瀾絕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這麼多年,”他停了一下,有些難為情地說,“除了序之媽媽,暖暖是我第二個女人。”
這話一出,周暖瞬間就紅了臉。而周繼海和劉小茹則麵麵相覷,有點不敢置信。
“你們可能不相信,但這是事實。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其實你們的擔心和暖暖最初的擔心是一樣的。”
“不怕你們笑話,當初我追求暖暖時,她是拒絕過我的。理由可能和你們想的差不多。”
“我當時就和她說了,我不是想隨便玩玩。我是想找一個能娶進家門,下半輩子和我共同生活的人。”
“你們擔心的那些所謂的門第、階層,在我這裡都不是問題。我媽今天過來,也是想表明我們的態度。”
“所以,”他伸手攬過周暖的肩,“我希望叔叔阿姨能同意我倆在一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看看女兒那含羞帶怯的眼神,周繼海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能不同意嗎?
他點點頭,“小時啊,以前確實是叔叔誤會了你,我為之前的不當言行向你道歉。”
“您千萬彆這麼說!”時安瀾連連擺手,“您做的沒錯,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嗯,你能理解就好。”周繼海點了點頭,“我們也不是頑靈不化、固執己見的父母。我們隻希望暖暖能幸福,找到一個她愛而對方也愛她的人。”
“因為我工傷,讓暖暖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我更迫切希望她以後能過得幸福。”
“既然你和暖暖相互喜歡,我們做父母的,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希望以後你還能像現在這般待她。”
“您放心,我時安瀾不是一個隨便給承諾的人。可一旦我承諾了,便會說到做到。”見周繼海終於鬆了口,時安瀾高興壞了,連忙保證。
劉小茹全程沒有說話,當然,也輪不到她說話。
看到依偎在時安瀾懷裡,一臉幸福的女兒,她是打心眼裡高興。
不過又有點小惱怒。她這個女兒,這麼大的事居然都沒有提前跟她通氣。
忽地想起元旦節周暖回來時,在廚房裡和她說過的話。現在仔細想想,她那時應該是想告訴她的吧?可惜自己當時那個態度...。
這麼一想,便又釋然了。
正事說完了,幾人便又聊了會兒彆的,見時間差不多了,時安瀾便要服務員開始上菜。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沒事先征求你們的意見,也不知這些菜合不合你們口味?”
餐桌上,時安瀾指著滿桌的菜肴,一臉歉意地對周繼海和劉小茹說道。
“挺好的,我們不挑,”周繼海擺了擺手,“你看看你媽媽喜歡吃什麼?”
“我都行,”時靜宜笑著說,“澧縣這邊的菜都挺好吃的。”
說起這個,周繼海打開了話匣子,“是的,我們澧縣還是有幾道名菜的。比如這小炒肉、小炒牛肉,還有頭碗、扣肉以及羊肉等...。”
說到這,他露出遺憾的表情,“可惜家裡太小了,不然,還可以邀請你們去家裡做客,暖暖她媽媽手藝還不錯。”
“暖暖爸,其實,”趙靜宜斟酌著開口,“你也彆把我們想得那麼嬌氣。安瀾他爸爸是部隊的,我們在軍屬區生活了幾十年,生活作息基本都是按照部隊來的;安瀾和他哥哥也從小就在部隊接受鍛煉,什麼苦都吃過。”
“嗯,那下次有機會再專程邀請你們去家裡做客。”周繼海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她這是暗示他們並不會因為他們房子小而嫌棄。
“對了,叔叔,”時安瀾接過話,“如果您的腿完全康複了,今後有沒有什麼打算?”
“打算?”周繼海苦笑了一下,“都已經七八年沒上班了,隻怕跟不上形勢,出去也沒人要嘍。”
“您千萬彆這麼說。您這個年紀,在我們體製內,還算是中青年乾部呢!”時安瀾開了句玩笑。
“您原來那個單位還在嗎?”他又問。
“在是在,但聽說最近幾年效益不好,很多人都下崗了。”
“哦,”時安瀾了悟地點點頭,“上次我因為‘一江兩岸’改擴建和拆遷的事到這裡來調研過。聽他們的意思,好像到時候還要麵向社會招聘工作人員。如果叔叔想繼續上班,可以去那裡試試。”
“你說的是真的?”周繼海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確有其事。”時安瀾鄭重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周繼海激動不已。
誰都希望能體現自己的價值,特彆是男人,這事關他的尊嚴和驕傲。
待在家裡的這些年,儘管劉小茹並沒有嫌棄他,可他總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廢人,還拖累了全家人,心裡的懊悔和鬱悶可想而知。
時安瀾剛才的話可謂是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他不得不佩服他洞察人心的能力。
所謂蛇打七寸,他這個未來的女婿,還真是一把好手!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腿有一天能恢複正常,更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還能重返職場,重入社會。一想到這,他熱血澎湃,看時安瀾的眼神越發溫和起來。